从前心里存着终有一日要跑的念头,对什么都不在乎。如今知道自己除了这座老宅,已经再无了别的去处,却忽然对那名分看重起来。想要往上爬,想要地位,想为孩子们争取……忽然什么都想要了。
默了默,只不亢不卑地笑笑:“听凭老太太安排。早上二爷才说凤冠礼服放久了长灰呢,但愿八月不要再有什么突然的变故就好。”
“扑通——”
正说着,车厢壁忽然被人从外头撞了一下,连忙扶住肚子不说话。
林嬷嬷拉开帘子骂:“哪个不长眼睛的撞了车子?里头少奶奶怀着孕呐!”
头一探,那外头却是个双目昏糊的嘎瘦男子,手上一杆烟枪空洞洞的,犯了瘾,没有银子买烟膏,被人从馆子里头哄了出来。
老太太叹气:“怎么忽然多出来这么多烟馆?那膏儿上瘾,看把好好一个人坑的!”说一半,看一眼鸾枝,言语又戛然而止。
“就是,朝廷也不管管。”林嬷嬷骂了那男人两句,愤懑地合上帘子。
鸾枝抿嘴笑笑:“有些人抽,大约也是被连累的吧……你看三爷,可不就是被那外头女人教唆的?”
老太太想起早先哄骗鸾枝的那些事儿,不免尴尬,便又改口道:“当官的自个也抽着呢,怎么管?…有钱的人家抽得起,倒也没什么。只是这穷人,原就没资格沾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