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元宝哭得更猛了,稚嫩的小手儿从袖子里伸出来,眼泪汪汪地直想往凤萧的怀里扑。
瞅着那张酷似沈砚青的粉嫩小脸蛋,凤萧却只是抱着长剑无动于衷。
脑海里挥不去小桃红昔日的音容笑貌,那荒草坡上她跑得鞋儿都掉了,羞得只把秀足儿往红红裤裙里藏。她说“:凤萧,不如我们坐船去码头吧?你去扛沙包当脚夫,我替人缝缝补补。等将来日子好了,再寻个机会将你娘我娘一起接过来……”
他那时心中不晓得多少欢喜,连命都舍得豁出去了。为了尽早见到她,一路上不知吃了多的苦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却会爱上别人。倘若那个男人能给她快乐也就罢,然而三番两次,皆是让她受委屈。可是即便是受了委屈,她也依旧还是爱。
为何自己的努力,却屡屡打动不了她的心?……只因为差了一场床笫之欢嚒?
凤萧恨起来,蓦地把瘦高个儿衣襟一提,剑柄逼近他脖子:“哪里偷来的孩子,立刻送回到哪里去!…老子行走江湖,凭得是义气。欠了的就一定要还,但是不喜欢受人要挟。”
怕打起来,光头胖子连忙撸着袖子过来拉扯:“吓…瘦子这厮就爱开玩笑,二当家的说到做到就好!骏马和干粮弟兄们都已经给你准备齐整,那明儿个就等您这边先动手了,事成之后您抱着美人江湖乐逍遥,哥几个护着大当家的和英姐走,今后谁也不欠谁,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对身后跟班使了个眼色,让把小屁孩儿送回去。
☆、第112章 天涯路(上)
今日烟膏案一应重犯行刑,早早的人们便往城西柴市口云集。长街上熙熙攘攘,凤萧持一柄长剑走在人群当中,差点儿撞到几名交头议论的二八女子。那冷酷而俊朗的侍卫打扮,只把一众姑娘羞得脸红心跳。
到得如意粥铺,客人不多,三三两两个在角落喝粥。
朱秀在柜前忙碌,看见凤萧进来,微微一愣,又尴尬笑道:“呀,是萧哥儿来了,我还以为是姑爷。阿桃在后头照顾孩子呢,我去给你喊她。”
她总是不希望看见他。
“不必劳烦伯母,我自己去。”凤萧对朱秀拱了拱手,冷冷地走去后院。
朱秀心里不愿,又不敢上前阻拦,怕鸾枝知道了责怪。擦干净手,走到客人面前收账。
后院厢房里,鸾枝正在给孩子喂奶。着一抹淡绿的滚边儿半长冬袄,绾一抹流云小髻,淡淡阳光透过半开的镂花窗子,凤萧便看到她半侧着的白皙脸颊,画面娇美而娴静。
许是在安抚着怀中的小儿,她口中哼着轻柔细碎的曲子。孩子却吃得不安心,吃了两口又抬起头来依依呀呀的对她哭。她胸前的娇果儿便从他的小嘴里滑出来,红艳艳的一颗,很圆很饱满,顶端还沾着奶-白的浆-汁儿……院子里冷风一吹,明明尚隔着几步的距离,凤萧却好似闻到了她那里醉人的香甜。
只觉得身体某处忽然间紧了一紧,又想起荒草坡上把她痴缠的一幕。从前那娇果儿是粉红的,小而玲珑的少女形状,才给他看一眼,立刻又掩起来。“凤萧哥……再等等,等成亲了我再给你弄。”她羞红着脸儿说。
他的心不由又开始钝痛,这个从一相见便暗暗当做妻子呵护的女人,是自己一点一点看着她从青涩到长大,可是最后她却在别的男人怀里成熟……他心中的不甘便愈甚,不甘心自己付出了所有,结局却不过是为旁人做了嫁衣。
竟然忍不住怨恨起她来。
剑鞘上的铁珠挂坠在阳光下折射出光芒,元宝的目光被吸引过来。澈亮的双眸瞥见凤萧,红红小嘴儿一瘪,记起来昨日凤萧的无动于衷,“呜哇~~”,才停止的哭泣又开始。
“哦哦,宝贝儿乖,娘亲在这里呢。”鸾枝心疼地把元宝兜在怀中哄着。顺着视线回头一看,看到凤萧手持长剑滞滞地站在门边上,脸一红,连忙匀出手把胸前的盘扣揩紧。
“呀,来了怎么也不出声儿,可把人吓了一大跳。”
那红顷刻便被掩在棉袄底下,看不见了。凤萧紧了紧刀鞘,嗓音有些涩哑:“见你在奶孩子,没舍得打扰。”看一眼元宝,问怎么了。
鸾枝苦恼地蹙起眉头:“昨儿个阿娘带得好好的,怎么才出去了一会,他自己就滚到了床底下。四个月哪里就学会滚了呢,真是奇怪……大抵是吓着了,一直不停的哭,还好没伤着自个儿。”
一边说,一边把元宝粉嫩的小手儿握在唇边亲着。
许是娘胎里养得好,这孩子生下来就没生过病,惯爱动,总喜欢蠕着胳膊腿儿的蹬姐姐,平日里没少被自己凶。难得病这一次,却把人心疼得不行,倒更乐意他像从前一样淘气。
“妈的,半个时辰不到给老子尿了两泡!”那瘦高的手心里顿时一团湿,气得就要把元宝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