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的下人一点都不比祖宅里的少,只是主子们并不常来,少了点兢兢战战的谨慎,虽不至于在一门与二门之间乱窜,擅离职守却司空见惯。
程晋州依旧从小门走了进去,又把侍砚留在了外面等霍家送来的粮食。三房在别院有两个自己的小院子,仆人也是三房的人,除了赶忙去老宅通报,自会将他安排的妥妥帖帖。
堂屋以外的房间,光线都不甚好,程晋州疲劳的伸伸懒腰,心下摇头不止,这具身体实在是太过于病弱,以至于连坐车都感觉疲乏,迷迷糊糊间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侍墨已然立在旁边,先吩咐丫鬟去准备洗漱的东西,继而小声道:“三哥儿,少夫人派人过来问,你买那些粮食做什么?”
“谁说出去的?”买粮食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住的,程晋州早有预料,以他此时12岁的年龄和身份,不管做了什么,下人们都会报告给父母知道的。不过,也不能让他们随便就敢报告。。
侍墨眼神飘了一下,道:“我和侍砚知道规矩,不敢在外面胡说。”
他们是程晋州的书童,二等的月例也是从这里来的,必然是会先向着小主子,但也不敢轻易得罪其他的仆役。
程晋州哼了一声,道:“赶车的师傅?”
侍墨轻摇头。
“霍家的掌柜?”
侍墨还是摇头。
程晋州有些火了,他本就不是脾气好好的人,哪怕在学校打磨了那么久,仍旧是标准的二世祖一只,这刻一巴掌拍在床沿边,怒道:“说!”
侍墨没伺候过程病秧子,听见打在床沿“啪”的声音,扑通跪了下来,连忙道:“是别院的门政报给少奶奶知道的。”
同是十四五岁的少年,跪在程晋州面前,这厮只在心里赞扬了一下万恶的旧社会,随之就大大咧咧的道:“哪个门子?”
门政就是门子们的主管,这是程晋州不明白了。
两个书童不能解释,侍砚紧跟着跪下道:“是门房的高十六,他见我们来了别院,就先报了过去。”
程晋州“恩”了一声,道:“起来吧,这样的事情,以后要先知会我。”
“是。”侍墨侍墨两人并不熟悉原来的病秧子程,被腹黑的程晋州揉捏两下,就服帖了。
程晋州没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轻轻打了个响指,又问道:“粮食都送过来了?”
“都送到了,米40石,粮40石,还有10石的高粱。最后剩下了一两三钱的银子。”侍墨规规矩矩的说着。
这时候,婢女也送来规整的铜盆,长绒线织成的毛巾,细而小的丝质方巾,以及手掌大小的香皂,并道:“三哥儿,二管家说,在后院的库房里给您腾出间空屋子,可以把粮食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