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过来!”余洁低吼了一声,掐断电话前还是补充了一句:“别怕,有姐在!”然后便头也不回地顺着自动扶梯跑下了楼。
室外温度很低,车子里也一下子没暖过来,而余洁出来的时候又忘了拿寄存的大衣,所以坐在方向盘后面有点瑟瑟发抖。她很谨慎地开着车,因为刚才在派对上她喝了几杯预调酒,虽然对于她惊人的酒量来讲那只是漱口水一般的东西,但是她不想出任何闪失……她一定要安全地、尽快地赶到商静言家。
她在脑中过了一遍可能发生在佩言身上的种种紧急状况,几乎立刻排除了突然临盆、难产、高处跌下等状况,因为商静言刚才是说的是“佩言病了”!会是什么样的病呢?肯定不是什么感冒、牙疼之类的小毛病,否则决不会被救护车拉走、也不会把稳重的商静言吓成那样……她忍不住开始暗暗祈祷:老天爷,求求你不要让佩言出事啊、商家已经……太惨了呀!
在力所能及的最高速度下,余洁披星戴月地赶到了商静言家、车子往大楼门口一停便冲了进去。
来开门的正是商静言本人,已经恢复了不少镇定……至少没有哭。
“静言!”余洁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看着冷清清的景象。客厅里所有的灯都点着,可是却寂寂无声、冷冷清清,只有地上凌乱的脚印和被踢得东一只、西一只的拖鞋表明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姐……”商静言翕动着薄薄的嘴唇,面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样子。
余洁上前一步抓住商静言的双手、托住他东摇西晃的身体,沉声问:“慢慢说,静言,出什么事了?”
商静言张了张嘴、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眼眶就又红了,连忙低下头、耸起肩膀用力吸着气,抓着余洁手臂的手越收越紧、轻轻地颤着。
余洁的心就和两条眉毛一样、死死地纠结在一起,想都不想、一把把商静言拉进了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
商静言的背僵了僵,很快便松了下来、脑袋抵着余洁的肩膀闷闷地哭了出来,不过很快就止住了,轻轻挣开了余洁的手臂、垂着头、用手背抹着眼泪,低低地道:“吃过晚饭、妹妹就说她不舒服……我以为她是、累了,就让她上床睡去了……可是……”他停顿下来,大口喘息着、肩膀再一次高高地耸了起来。
余洁心疼不已地看着他倔犟而又无助的样子,喉头也有些哽咽起来。
“可是、躺了没多久,她就、开始吐了……还说、还说她很难受,还说……她要死了!”,商静言还来不及阻止,眼泪就再一次冲出了眼眶、哽咽声也从嗓子里溢了出来,“姐,妹妹……”
“别胡说!”余洁低喝一声、制止了他的话,然后再度抱住他、紧紧地按着他的背……她可以感觉到他整个身体都在打颤。“别担心,静言!也许佩言只是吃坏肚子了……”她不善于安慰人,这个理由也是她此时此刻唯一能想到的解释了。“在哪家医院知道吗?”
商静言呜咽着、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摇了摇头。
余洁掏出手机、唰唰地翻找着洪建邦的号码,很快找到并打了出去。
电话很快就拨通了,可是响了很久……久到余洁的心都快凉了才忽然被接了起来。可以听得出对面的环境很嘈杂、很混乱。
“姐姐!”洪建邦的声音还算镇定,竟然还没忘记礼数。
“建邦,在哪家医院?我和静言这就过来!”余洁砍去了所有的废话、直切主题。
“在xx医院。”洪建邦回答得也很干净利落。
“情况怎么样?”余洁侧着头低低地问了一声,可是还是感觉到怀里的商静言抬起了头、背也再度僵硬起来。她连忙轻轻拍了拍他、示意他稍安毋躁。
“还不知道,现在在急诊室里。”洪建邦的声音里露出了紧张和不安,低低地道:“情况……不太妙!”
“我们马上过来!”余洁咕哝了一声便挂了,拉着商静言往他房间里去。“穿衣服,我们去医院!”
商静言默不作声地跟着她、又变成了一只木偶,脑子里有一堆乱哄哄的念头,却都是以“要是”这两个字开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