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生气。”商静言怏怏地应了一声。
余洁轻笑了起来……他真的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让人一目了然。大概因为眼睛看不见了的关系,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如何掩饰自己情绪的那些技巧了。“没生气?”她再次弯腰、扭着头仰视着他气鼓鼓的表情,忍不住啄了他的嘴唇一下。
商静言被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结果后脑勺“咚”地撞在了水泥墙上。
“哎……”余洁又恼又笑,急忙举起手揉着他的后脑勺。
“我……”商静言皱着眉推开了她一点……她一边给他揉着脑袋,一边已经将他半抱进怀里了!
这、这……到底谁才是男的呀?为什么和余洁在一起的时候,他老是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颠倒了呢?以前还看得见的时候,他也曾有过一个为期很短暂的女朋友、也曾经过男女□□,那时候不都该是男人主动的吗?现在……应该还是这样的吧?更何况,除了老是被她当女孩子看待以外、她还老是拿他当三岁的娃娃!吃午饭的时候如此、领着他走路的时候如此、现在给他揉脑袋的时候更是如此!
余洁看着他疑惑又困惑的表情,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低声道:“静言,你的眼睛很漂亮,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商静言赌气地耷拉下眼皮、盖住本来就什么都看不见的眼睛,嘟囔道:“我的眼睛是摆设、是给别人看……”他的话还没说完,脸上……确切的说是眼睛上就被余洁的嘴唇温柔地扫了一下,先是左眼、然后又是右眼。
“我喜欢看。”余洁侧头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然后便覆住了他因为怔住而微张着的嘴唇。
商静言合上了嘴唇、关上了牙齿。
余洁就一层层地撬开他。
商静言想朝旁边躲。
余洁举起双手撑在他的身体两侧、按住了墙,把他牢牢地固定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商静言想推开她。
她就索性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另一只手抓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
“姐……呜……”
余洁咬了一下他的下唇,成功地阻止了他的罗里巴嗦,低声警告道:“用心一点,商静言!”
商静言捂着被她咬得生疼的嘴唇,眉头拧得都快掉下来了。
看着他这副极其不情愿的样子,余洁真是又气又恼,眼珠一转、主意来了。“呐,你是男人、行了吧?”她一边说,一边搂着他调转了一个方向,自己换到了他刚才的位置上、贴着墙站着。
“……!”商静言张口结舌地僵住了。
他的表情让余洁也有些恼了……这种本该是意乱情迷、不顾一切的时候,还要照顾到他的男人自尊本来就够让人扫兴的了,更何况他还是个紧张起来说话就会结结巴巴、办事就会拖拖拉拉的家伙!要是等他下定决心做点啥的时候,她估计自己肯定已经要比他老四十岁了!
即便是看不见,商静言也还是感到了余洁的怒气……她的身体线条绷直了、气息也变重了。他手足无措了,而且……还感到很屈辱。什么叫“你是男人行了吧”?他本来就是男人嘛!
看着他瞬息万变的神态,余洁的兴致锐减到水平线了。又等了他一会儿,还是没动静,她暗叹了一声、曲起一条腿、顶着墙问:“谁先亲谁真的这么重要吗,静言?”
商静言没言语,可是表情却告诉她:重要!
余洁翻了翻白眼,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不屑一顾的冷淡和嘲讽,“从生理上讲,你是个百分之百的男人,我是个百分之百的女人,这是个铁一样的事实!而且,我们又都是成年人,很清楚各自的需要是什么。为什么还要这么在乎?我先亲的你,还是你先亲的我,都不说明什么的呀!”
商静言愣住了。他没来得及细细分析她这些话里的意思,只是被“生理上”、“成年人”、“需要”这些词给打击到了。“需要?”他后退了半步,有些难以置信地侧着头问:“生理上的需要?成年人生理上的需要?”他重新整理了一遍她用过的这些词汇,怆然一笑、指着自己,问:“因为我是个成年人,可以满足你的需要?再加上我是个瞎子,可以任由你……摆布?所以我们才会走到这一步?!”这些话说得他肝胆俱裂,心力憔悴。
余洁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很想哭。
一刻钟以后,大切诺基已经在驶往古北方向的路上了。
车里的气温比车外的还要冷上十几度!
把商静言安全送抵了家门之后,余洁头也不回地调头驶出了小区,直奔上体攀岩馆而去。
她有太多本该消耗掉的精力要去消耗、太多本不该爆发的怒气要去爆发、太多杂乱的念头要去排除掉、太多……太多的东西让她有仰天长啸的冲动了。
再然后,她去了阿玛尼……攀岩消耗的精力还不够多、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