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忌眉梢微抬,懒懒地掀了掀眼皮子,唇角带着点儿似笑非笑的弧度,不咸不淡叫了下她:“周芙。”
“嗯?”小姑娘才刚刚在沙发上寻找到一个舒适的躺姿,闻言,又努力支起身来,看向他,“怎么了?”
男人随手抓了条毯子直接冲她抛过去,不偏不倚,正正好将周芙那小小一只遮得严严实实:“你几岁了?”
“啊?”他冷不丁这么问了句,一下把周芙给问懵了。
“小时候踹老子房门,长大了就寸步不离黏着一块睡。”男人舌尖痞里痞气抵了抵脸颊,“知不知道害臊的?”
“年纪不大,想法还挺花里胡哨。”陈忌淡淡补了一句。
周芙睫毛轻扇了下。
哪怕距离第一回听到这句话,已经过去多年,可她仍旧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甚至条件反射地,直接往下接了一句:“一把年纪,还挺纯情。”
说完她就后悔了。
半晌,陈忌像是被气笑了,半坐起身来,眼神直勾勾睨着她:“我劝你最好还是给我老实一点,毕竟……”
男人尾音拖得慢且长,下巴冲茶几上静放着的两本红本本抬了抬:“老子现在可是有法律保护的人。”
周芙:“?”
周芙一时没懂,等反应过来时,只觉得从耳廓到脖颈都烫得没法见人。
她抿着唇,尴尬地从沙发上起来,动作利落趿上拖鞋,佯装淡定地拿起桌上水杯慌不择路地一头扎进厨房。
一直到最后都没发现,自己拿的是陈忌的那杯。
出来时,陈忌已经从沙发上坐起来了,不过仍旧没有要回房的意思。
长腿慵懒地搭在茶几上,似是没发现她站在不远处的屏风后,微低着头,拇指按在手机屏幕下方,大概是在给什么人发语音。
语气仍旧清冷傲慢带着点儿特有的拽:“不打,别拉我。”
听起来,语音那头的人大抵是陆明舶。
“我打个屁,和菜逼一块打,还不如单排。”男人的那股傲几乎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陆明舶很快又发了条长语音过来,陈忌满不在意地将手机丢到一旁,随手点开,而后俯身去拿桌上那半杯被周芙喝过后抛弃的白水,两口全数喝尽。
陆明舶的嗓音很快回荡在客厅里:“不是阿忌,我记得前几天才观战过你,你不是才和一个很菜的菜逼打了一晚上?那战绩我看了都嫌辣眼睛,比我可菜多了,这你都能和他一连打了好几局,怎么就不能和我打?”
周芙:“……”
她默默回忆了一下自己那天晚上和他一块玩游戏时,那毫无水平可言的操作,很难不对号入座。
她还正想着,陈忌那边已经漫不经心地开口给了她个实锤:“跟老婆打和跟你打,能一样?”
周芙:“……?”
他这个“老婆”,说的,应该是,自己吧……
周芙忍不住弯了下唇,虽然是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但是这种陌生的称呼,似乎还挺让人心情愉悦的。
片刻后,陈忌那边没了声音。
她端着杯水慢悠悠从屏风后出来,准备回房睡觉。
虽然这会儿她还挺精神,躺下应该也睡不着。
路过沙发边上时,陈忌忽地偏过头来抬眸看她,薄唇微启:“打吗?游戏。”
周芙脚步一顿,此刻还记着他方才说自己不害臊的仇,索性矜持地摇摇头,温声道:“不打,要回房间睡觉了。”
男人轻扯了下唇角,低低地笑了声:“骗谁呢,你那一瓶子药我早给你丢了,白天睡那么多,这会儿还能睡得着?”
不得不说,陈忌对她的了解有时候甚至到了种过分透彻的地步。
周芙索性也不再装,转身几步回到沙发跟前,盘腿坐到他身旁,掏出手机来点开游戏界面。
才刚把号登上去,屏幕正中央便跳出个礼盒来。
周芙随手按下打开,是件花嫁婚纱套装。
她对这礼服还挺有印象的,记得当初这件时装刚上线时,网上一度炒得热火朝天。
设计华丽精美叫人垂涎,价格昂贵高不可攀。
那会儿凌路雨成天在群里发这件花嫁图,嚷着好看又不舍得买,申城阳看了说要送她,还被她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说是这种败家玩意儿,看看就算了,绝对不能真中了圈套。
只不过嘴上虽这么说,但那种想要又得不到的难过,还是让凌路雨嚎了大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