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雪最后还是没挨过困意,倒在椅子上睡着了。
脖子微微歪着,如瀑布一般的长发被风扫开,露出了一条小小的印记。
wolf。
世界上最顶级的阶层。
曾经,晏蓝山也站在金字塔顶尖。
他用怜悯、不可一世的姿态俯瞰这些绵羊。
——现在,他成了千千万万绵羊中的一员。
渺小又卑微。
晏蓝山错开目光,落到了薄雪白皙纤细的脖颈上。
低领毛衣是灰色的,触感软糯,柔柔的搭在了薄雪颈子上,衬得那块皮肤更加雪白。
晏蓝山看着,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点破坏欲。
想把它弄出一点点斑驳的红痕,染上自己的颜色。
——即使那颜色卑劣、不堪。
如浸泥潭。
晏蓝山看了好一会儿,把薄雪的脖子摆正。
这样的话,明天这祖宗就不会乱发火了。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像是底气不足的解释。
吹完头发后,晏蓝山把薄雪抱上了床。
柔软的床垫浸透了水,有些濡湿。
晏蓝山皱了皱眉,把最上面的床单撤掉,从衣柜里找了半天,换了新的。
薄雪这小祖宗要是明天早起看见自己睡了一晚上湿的床,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
怎么这么娇贵。
晏蓝山想。
薄雪睡在新的床单里,用一床辈子暖暖和和地团住自己,鼓突出来,像一个小小的包子。
他的呼吸声匀长细微,应该是睡熟了。
晏蓝山这才有机会去浴室进行自己心心念念的冲凉。
他这一冲,就是半个小时。
待他出来,已是半夜。
晏蓝山裹着一身水汽,穿戴好了衣服,推开门。
周围的光线因为时间设置而自动减弱,只剩下一盏莹莹的小灯。
忽闪忽闪的,像是正北方的启明星。
晏蓝山走到地上那个自己给自己准备的被窝里,刚要躺下去,就看见床上坐起了一个人。
晏蓝山诧异地看过去,那人的声音有点委屈,带着点刚睡醒的迷糊:“晏蓝山,我好痛。”
晏蓝山轻轻地嗯了一声。
薄雪的声音带着一点点鼻音,他吸了吸鼻子:“还好冷,你上来陪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