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倾摇晃着脑袋,双眼朦胧,笑道:“推诿多懦弱啊,我就遂了她们的意,上去走个过场就是了。”

没必要让谁都下不来台。

这姑娘心思良善,她明知道那些人是故意的,为了抬高自己而拉了她来垫底,但她却甘愿当成全场的笑话。

冯涔偏头看她,面色因酒意绯红,像春日里轻吐的桃花蕊,娇嫩柔润,玉肌吹弹可破,呼吸温浅,美酒一杯接一杯。

满目恣肆,风轻云淡。

他的心微颤。

或许这不是甘愿,这是不在意罢了,不在意讨赏,不在意他们的笑,不在意他们的流言蜚语。

他对她越发好奇,明明小姑娘年龄不大,正是争强斗胜的时候,为何却能看得如此开。

他盯着她的侧颜出了神,一阵疾风飞过,冯涔的额间突然被不知哪来的石子给击中,闷哼了声。

正在美酒佳肴,如痴如醉看三公主表演的姜如倾,被耳边的闷声吓了跳,见冯涔的额间渗出了血。

她忙抽出自己的巾帕,给他捂上:“怎么回事?”

冯涔扯了个淡笑,接过她的帕,摇了摇头:“可能是某只想喝水的乌鸦没衔好石子,掉在我头上了吧。”

姜如倾就更不明所以了:“晚上还有乌鸦出来喝水?它有这么渴?何况边上不就是湖,它在岸边喝不就好了,看来是只蠢乌鸦。”

冯涔被逗得直乐:“如倾说得有理,是只蠢乌鸦。”

此时三公主的琵琶独奏已表演结束,款步下台,七公主就迫不及待地上了场。

“七公主慢着,”坐在对面的裴文箫起身,向主位行礼,“齐王,我刚刚听了规则,有个问题没来得问,想趁现在问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