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读过一些书,深知良知本是虚的,多少人有良知,但却做不到。
像白束,她可以理解他要报仇,但却不敢苟同他的做法,用更多百姓的性命倾轧而上,就能解心中之恨了么?
唯裴文箫用了“致”,他确实做到了知行合一,“知之非艰,行之惟艰”,他却一人可抵万军,托举新帝,为百姓忧。
只是这条路踽踽独行,太难走了。
但这样的人,却能说出为她反的话,他怎么可能在前世去灭了齐国?
这中间定有隐情。
神思中,门外响起声响:“主子,府外传马副将来了。”
姜如倾知道裴文箫该出发了,不敢耽误,整理衣冠,送他至府门口。
绢布壁灯,慵黄惨淡。
裴文箫替她拢了拢衣领,“外面冷,进去吧,我会早点回。”
哄劝的温柔,连马副将的耳朵都泛了红,他家杀伐狠绝的大将军还会用这样的语气和人说话呢?
他不由得偏了偏头,往裴文箫的身侧看去,好奇是何方神圣能有如此通天本事。
明明是个男儿郎,却是娇柔疏影,毫不媚俗,俏颜如玉,他还没见过哪个男子的一颦一笑能这般动人心魄。
“再看剜眼!” 裴文箫眼风寒扫。
马副将瞬间缩了脑袋,捂上了眼睛,这人的语气变化之快令人咋舌,完全听不出刚刚的那番温柔出自这人之口。
姜如倾在袖下捏了捏他的修指,让他别那么凶,嘱咐道:“你要记得好好吃饭,乖乖睡觉,别太劳心。”
“嗯,”裴文箫捏了捏她绵柔的指尖,方下定狠心,“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