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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的泪水换成了氤氲成灾的香汗,绦带也被松懈,姜如倾的纤指攀着他的脊背,听着外面隆然的雨声,混乱的想起了那副她送给白束的画。

那卷帙上画的是她从东陵到晋阳时,沿途看到的美景。

也是这般潇潇地下着暴雨,官道上的广玉兰被狂风颠得乱颤,雨势也像是失了控,连马车都跟着乱晃。

他们急急赶路,碾过这一段,过了好久,方迎来雨的停歇,天际的阳光翻动着云层,直至云儿无处躲藏,只得跟随着暖阳轻轻地摇曳着。

她画得就是雨过天晴的这一段。

枝丫上的两朵广玉兰被清风徐徐抚动,亭亭俏立,暖阳从云层中直穿而下,搅得云儿又簌簌地落了满地的雨露,无力地飘在半空中。

那卷帙上的笔墨画不出亲眼所见的撼动,姜如倾整个人都被浸染在这暖暖的霞光当中。

直至彻底的骨酥筋软。

她阖眼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那骨节分明的修指拿着温帕,轻柔地替她擦拭着迅雨烈风后的残露。

拢着冷香,一夜好梦。

姜如倾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的人早已侧卧看她,玩着她的发梢。

“你不会一夜未睡吧?”她记得昨夜分明闹得那么晚……

裴文箫低笑道:“舍不得睡。”

他的眸底满是欢欣,勾着唇角,漆眸迷离地望着她,是可见的愉悦。

他的开心就如此简单,全因她的到来,他就高兴成这个呆样。

姜如倾环抱过他的腰身,“夫君,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