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咬着牙边往祠堂大门飞奔,狠着劲一把推开。
粉尘在光束中翻涌。
姜如倾看见裴文箫并未跪着,修眸因突然的阳光而不由地眯了眯眼睛,可他的身上外袍尽褪,只剩里衣,原本素白的衣裳已是一片一片的红,被他的血染透浸润,衣衫破敝之处是可见的血肉淋漓。
她的眸色中仿佛添了一层血雾,什么都看不清,但眼泪却在止不住簌簌落下:“靖之……”
她浑身发颤,朝边上老夫人大声怒喝道:“你为何要如此!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像只失控的小鹿,怒鸣中掩不住地悲恸。
裴文箫往前艰难地走了两步,喉间都是血腥,声色尽哑:“倾倾是我自己打的。”
姜如倾抹了一把泪,疾步走向他,才发现他的左手握着长鞭,滚烫鲜血沿着鞭沿滴滴落在灰白的地上,蜿蜒曲折成了条泾渭分明界河。
一半是他们,一半是老夫人。
裴老夫人已是啜泣不止:“靖之,我养你这二十多年,你就和我没有半点情分么?”
裴文箫只觉咽喉有阵阵血腥不断往上翻涌,他苦笑道:“刚刚这三十鞭还不够偿还你的情分么?裴老夫人。”
他实在有些站不住,姜如倾忙扶稳他,喉间呜咽,强忍不让自己哭出声。
裴文箫反握住她的手,来到老夫人面前,足尖就是血河,他用指腹抹去了自己唇角的血,俊颜比以往更冷,寒声道:“你在生下白束的那刻,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