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倾鼓起勇气率先开了口,含笑道:“靖之,什么时候醒的?”
裴文箫趴伏在榻, 却已穿好了一身素白的直裾禅衣, 蚕丝纱整齐地叠放一侧, 明显是醒了一会了。
姜如倾想了想, 推测应该是她和芳沁听到窸窣声响的时候,醒的吧?
那样应该也没听到多少……
裴文箫看她秋波流转,摩挲着下巴,慢条斯理地说道:“让我想想,是什么时候醒的呢。应该是那句‘寻天下名医’来治我肾阴虚的时候,被吓醒了。”
姜如倾的额间抽了抽,鬓角沁出了薄汗,双手搅着袖边,想不到他醒得竟如此早。
哪知裴文箫又摇了摇头:“不对,应该是更早一些……”
姜如倾双眼瞪大,咬了咬唇,拢了拢肩上的月白薄纱披帛,听他继续慢慢悠悠地说道:“应该是那句‘待姑爷用完晚膳再喝吧’,姜如倾,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裴文箫眼眉轻挑,不经意地瞥向她,但却藏不住眸底的笑意。
姜如倾已是满脸红霞,这不是将她和芳沁的对话全听了去么?
“说说吧,你是怎么感觉我肾亏的,可是让你哪点不满意了?”
裴文箫单手撑着下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他倒要好好听听他怎么让她吃亏了……
姜如倾羞窘,侧坐在了榻边:“这不是你自己说得年纪大,不经吓,我就找温伯说了种种病症,他告知于我,这是典型的肾阴虚了。”
裴文箫气笑,还典型……
他捏着她的柔弱无骨的纤指,似笑非笑地问道:“那你感觉我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