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他的眸光闪了闪,嘴角牵起一丝笑意,似又回到了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郎。
他强撑着勉强起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方落地站稳,给姜如倾做了个长揖:“多谢,还有一件事想必裴文箫那个木楞子也不会说,那就我来说吧,当初那份计划书我并未上呈,那块商地是裴文箫拿下的。”
姜如倾倒未料到还有这件事,难怪那天的商地的诏书是靖之拿回家的,这个人,向来不邀功。
白束宽袍白裳,一揖到底。
虽然他衫上满是血污,但姜如倾却觉得他此刻身上的白袍比他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干净。
姜如倾敛容正色,作揖还礼:“白束,下辈子投个好胎。”
白束颔首,看她走出牢门,发间的珊瑚珠轻轻摇晃,愈来愈远,心里默叹,但愿下辈子还能遇到她。
投个好胎,这是姜如倾对白束最衷心的祝福。
他的出生带给他的打击太大了,他说他想要变强大保护更多的人,这无置可否,但利令智昏,他变强的方式用错了,至少不该以百姓的性命为代价。
她希望他来世去个好人家,不必大富大贵,至少家风清明,一生的每一晚都可以安然入睡。
出了大理寺,姜如倾就看到那个木楞子还是站在上次的那个位置等她,看她出来,眉目一展。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她走过去,勾住他早早伸在那的修指,骨节分明,包裹着她的小手。
她在牢狱内呆久了,全身都沾染了牢中的寒意。
裴文箫拢着她的素素纤指,叮嘱道:“回家没看到你,就猜你会来,下次别呆那么长时间,你的脚伤未愈,进了寒气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