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伏在她肩头上的人未答,但姜如倾却有些慌了,这是她第二次见他哭,上一次还是他和老夫人决裂的时候。
“你……你别哭啊,”姜如倾拍着他的背,“准备这些真没有多难。”
裴文箫的语气闷闷:“姜如倾,要好好活下去。”
即便是没有我,也要好好活下去。
但彼时的姜如倾并未思及深意,她以为裴文箫的前缀是“我们”,我们要好好活下去。
便笑道:“这是自然,我以后还要年年送裴大人生辰礼呢。”
裴文箫松开她,望向她的神色已如往常,仿若衣襟上的湿润并非来自于他的眼泪,但眸底攀上的红血丝依然出卖了他。
他轻柔地摩挲着她的下巴,唇角勉强上扬了个弧度:“得说话算话。”
如果他不在了,那就一年来坟头见他一次吧,这是他的私心,此次秋狩祸生不测,他在上山之后就已预判到了自己的结局,就让他死后自私一回吧。
一年见一次她,看看她是否平安。
他又复说道:“说话算话啊,姜如倾,我记着呢。”
裴大人向来不喜形于色,姜如倾虽觉察到他有几分反常,但想到或许是收到自己的生辰礼太过激动,便按着他的指腹:“好啊,说话算话。”
裴文箫捻着自己指腹上的温度,心绪怅然若惘,就听到姜如倾在一边说道:“这些人送的是什么呀。”
她现下才腾出功夫来看看府内的人准备的礼品,这一个个送的,都和子孙有关,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都在明里暗里催促小主子的到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