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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前半生活得实在太肆意了,她不像闺阁女子长居家中,而是整天被舅舅们带着出去纵情丘壑,她长得又明媚夺目,就被无心人画了下来。

父皇就是看到了她的画像才定了情。

姜如倾是看过那副画像的,凝脂般的柔荑拂着湖水,鬓发被吹起,笑意浮动,美得惊心动魄。

可姜如倾在宫中从来没见过母亲那样笑过。

离羌州越近,她就越想念母妃,她曾是那么明快鲜妍的一个少女,后半生却被禁锢在一寸宫墙之中,再也没回来过。

羌州和京城实在太远了,连书信都断了。

母妃总是抬头看天,腰背挺直,像被折了羽翼的天鹅,是不是也在想念那个跟在六位少年郎身后飞奔的小姑娘?

客栈内。

“阿姜,你的外祖父姓什么?”阿青在一旁问道。

他们前两日已经过了齐魏边境,再有三日就到羌州了,而羌州比天池还小,找到她的祖父家应当不难。

“我母亲姓吴。”姜如倾从怀中拿出一千两银票,“阿青,我知道你不肯收,但你和阿梨也要吃喝用度,这连日来,你们为了照顾我,住得都是上等的酒家,这样下去,你的积蓄哪够?”

听阿梨说,以往她和哥哥出去玩,从来不住客栈,就睡在牛车里,吃也是几个馍馍就解决了,但这些日子来,阿青为了照顾她和腹中的孩子,买了马车,饮食起居也皆是往好了去。

她之前就给他塞过银票,但阿青死活都不肯收,说没有用女人钱财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