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允还记得,那天落着小雨,时淮蹲在泥泞的草地上,双手贴着刚填平的墓坑。他平时是很爱干净的,可是那天手上裹着泥水,淋了很久的雨,像隔着地下六英尺的距离跟平常一样摸小金的脑袋。
小金是早逝的妈妈送给他的礼物。即使谁都知道衰老和死亡不可避免,但他心里肯定难过死了。
“还有我呢。”应允安慰道。
他拉着哥哥的手放到自己头顶,就像那天任凭裹着泥水的手弄脏他的头发。他露出一个差不多灿烂的笑脸,还有洁白的犬牙尖尖,“我还能活很久呢。”
时淮看了他一会儿,挪动身体把他的脑袋抱在怀里,右手来来回回地rua他后脑勺的头发。
他都没动,乖巧地待着。他哥感性的时候不多,在这种时候他应该要自觉地尽一点弟(小)弟(狗)的义务。
可能是因为做了悲伤的梦,时淮整个早晨情绪都不高,被他拉着才下楼吃早午餐。
餐桌边许青蓝和夏赢正在给面包涂果酱和黄油,两个人都挂着似有若无的黑眼圈,显然是为爱鼓掌熬夜熬得太晚。
异国他乡也不是法外之地。每天看这对小情侣黏糊糊地腻在一起,连他都觉得燥了,还有点子酸。
可惜今天哥哥心情不好,他也没有开玩笑的冲动,只啧了一声聊表心意,“你们今天要出去玩吗?”
“不了,吃完饭再补个觉。”
许青蓝困得声音轻飘,“不过我刚刚看到有人出去了。秦炽说今天起床有预感会偶遇美女,出门很积极。”
应允点了点头,对时淮说,“那我们也随便逛逛吧?”心情不好才更应该出去看看蓝天白云,晒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