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他一把夺过,又接着说:“我睡地上吧。”
“可是我……”
“别说什么睡不着,如果我不在你本来就是打算睡床的吧。”宿淮没等他说完就打断,顺带拆穿谎言。
路辞树挠了挠头:“是真的,不过我在你被子里喷了点气味阻隔剂。”
“……”
他拿上药酒和棉签,宿淮把上衣扣子解开脱掉,坐在床角。后颈的伤大约五六厘米长,不知道是不是直面肌肉的冲击感让他有些心猿意马,还是怕手重了弄疼他,路辞树一下一下擦得很慢,但是再慢也有结束的时候。
他把药膏放在旁边,起身打算走开。
“顺便帮我把前面也涂上吧,我懒得去浴室了。”宿淮说完,似乎又觉得自己要求有点多,便继续道:“可以吗?”
“嗯。”
宿淮爸爸打人真的挺狠的,现在右边脸全红了,之前手掌印的位置略微有些肿。他一下一下擦得很轻但宿淮还是时不时“嘶嘶”的抽冷气。
只是路辞树擦得很轻,宿淮却巴不得他手重一点,再重一点,这样他的注意力就不会放在路辞树脸上了。
路辞树还带着眼镜,金色的镜框在强光下反着亮光,但是亮不过镜片后那双褐色的眼眸。那双眼睛如同莲叶上被第一缕晨光爱抚的露珠,隐含着前一晚的冷寒与面对清晨的温柔与亲切。这样一个人,你知道他的脸色有多冷淡,但同时你又知道那副清冷皮囊下的心脏曾经也为某一个人激烈的跳动,这种新奇又矛盾的感觉,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