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不满的声音透过卧室门隐约传出来。
滕煦正要叩门的手停在了半空。
接着传来的是母亲不赞同的声音:“他们两个是兄妹,多亲近亲近有什么不可以的?本来年纪就差了十几岁,万一今后关系淡了呢?要是以后咱俩病了、或者出了什么意外,总要有个人照顾韵然吧?”
“那都是没个准的事!”父亲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听在滕煦的耳里也越发地清晰起来,“韵然老是跟着滕煦,万一学坏了怎么办?咱们俩已经有个不正常的孩子了,你要眼睁睁地看着韵然也不正常吗?我们之所以决定要韵然,不就是为了有个正常的孩子吗!”
母亲道:“那只是你的想法,我可不是这么想的!”
“不正常”三个字似一道惊雷般落在了滕煦心头。他顿时面色煞白,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呆立了一会儿,然后猛然转过身逃也似的从这个家里飞奔出去。
此时此刻他内心的感觉,与高中时被前女友甩了一巴掌扔出房门的感觉如出一辙。甚至可以说比之更甚。
他痛苦、震惊,并不只是为了“不正常”三个字,更是因为他竟然到现在才知晓原来父母早已发觉他的性向异于常人,滕韵然甚至是因此才降生的。他意识到,原来他放弃自杀之后和父母之间关系的转变并不是毫无原因的,他们是因为知道自己有问题才疏远自己的。那滕韵然是什么呢?是用来替代他的“正常孩子”吗?
滕煦原以为自己现在有了喜欢的人,也和妹妹和睦相处了,今后终于能迎来崭新的人生。结果直到刚才才发现,原来他只是个笑话。
滕煦觉得自己的整个人生好像都已经成为一个荒诞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