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合宿前,社团的演奏会进入正式练习,为了不久以后的校园祭,大概就在合宿回来半个月以后。
社团能人很多,但演奏会,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上去的,除了大合奏,他们还准备了一场双人演奏。
而原本左方位的小提琴手被安排到第二个节目里,所以木下绮罗还是得顶上小提琴。
“我没问题。”
菅原一如既往用温和的眼神注视着木下绮罗,“我知道,我相信你。”
她的手臂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拉了这么多年了,只是家里人始终比较在意她的感受,舍不得她累着。
而她的祖父也更在意孙女能不能握刀,而不是能不能拉琴。
但是,再严肃的老人也始终给予木下绮罗足够的偏爱。他不曾过问这些,甚至有些时候他会让绮罗给他拉曲子听。
武道和乐道,有时未尝不可交汇融合。
午休的时候,她拿着笔,随意地坐在社团里的沙发上,在方位图上改改画画,把每个人的名字都好好登记上去。
大家都不差钱,这红色沙发还是去年社团里的人一起买回来的,她很喜欢,还问过他们是在哪买的。
中森站在她后面看着她写写画画的,“所以最后你还是要上啊。”
绮罗头也没抬的哼了一声算作应答。
“欸,居然没你吗……我记错了?”她腾着腾着都没看见有中森的名字。
“没有,我在第二个节目里和花开院双人合奏哦。”
两人正说着话,菅原部长就进来了。
他们选定的曲目是《遗失的樱花》,一开始上报的时候,学生会那边一直在斟酌,说曲风有点飘零易碎,怕不合适。
于是他带走了木下绮罗,前往学生会办公室。
“其实这首曲子的风格如果是合奏的话,是比较明丽悠扬啦。”
木下绮罗站在办公桌旁边,旁边坐着菅原部长,她正跟学生会的对接人员侃侃而谈。
“中岛小合子本人的曲风确实很清婉哀丽,但是,这首樱花却是为了纪念致敬她的父亲中岛先生。”
菅原慢悠悠地接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说,“中岛先生本人不好哀婉的曲风,更喜欢清新自然的明亮,中岛小合子这首曲子的主调也并不是什么哀伤和凄婉,前半段确实有点感伤,但后面是悠扬轻快的,甚至可以说是昂扬。”
“我们的合奏也适当地加入了鼓乐,曲风还是会有昂扬明快的感觉。”
“所以,中岛女士其实更多的是想表达,樱花易逝,韶华正好,要怜取当下,我们这次校园祭的主题,也是差不多的意思吧。”木下绮罗笑眯眯地接茬。
“所以,通过吧。”
那个负责人被两个人左右互夹,一唱一和,又经过其他几个人的共同商议,也就这样通过了。
等走出办公室,木下绮罗的笑脸就垮了下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每次都要过学生会啊。”
过于严肃板正,真的挺烦的。
“习惯了,我们搞艺术的,还怕说不过她们的嘴吗。”菅原在前面慢悠悠地边走边回应她。
“啊,这种东西为什么非得解释的这么清楚,把这首曲子剖析的这么明明白白我自己都提不起来兴趣了。”
木下绮罗有点萎靡。
“啊,这种事情,习惯就好,虽然每次都要解释也让我很不爽,嘛,就算曲风真的比较飘零感伤,又有什么问题呢。”
嗯,木下绮罗听着前方部长的话,心里无比认同。
这首曲子也是他们商量了很久才决定用的,曲风本身并没有多大问题。
更何况,校园祭以后,就离放假不远了,这将是高年级的前辈们在立海大待的最后一个夏天,这音乐不挺应景吗。
为什么总觉得她们玩音乐搞艺术的就是一群伤春悲秋又喜欢不分场合的家伙啊。就算有的人真的个性了一点,桀骜不驯了一点,那也是他们的自由吧。
她很郁闷。
“其实也不是针对我们,其他社团也是要这样的。只是要求的程度不一样。”
听到部长这句有心安慰的话,木下绮罗心里才气顺一点。
菅原依旧走的不紧不慢,两个人在走廊上穿行,周围零零散散的有人在跟两个人打招呼。
“那待遇最好的是哪个社团啊?”
菅原听到她这句话,好像是轻轻笑了笑,“待遇最好的就是网球部了。”
好吧,她知道部长在笑什么了。
她忘了网球社。
幸村……她在嘴里轻轻念了一句他的名字,在这种角度,这种时刻,木下绮罗想起他,竟然有种莫名其妙的新奇感。
在刚刚的某一瞬间,这个名字有点遥远和恍惚,但很快她就被拉回来了,这个人是她最独一无二的亲密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