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她的睫毛上还沾着小水珠,面容像冰雪般凛冽锋利,但整个人又已经从旗袍裙装换成了舒适的夹克短袖外加大裤衩。
散漫极了,和台上的她判若两人。
其实他看过的。
她在网络上的直拍舞台有很多,就像木下绮罗曾经熬夜看他的球赛一样,他也不是没做过这种事。
舞台上的小木下就像一株野蛮生长的茂密的植物,自由散漫,浪漫肆意。
难以描摹出来的迷人,有的人,天生就该活在耀眼的灯光下。
玫瑰,之所以是玫瑰。
幸村房间里的音乐唱片机常年会播放着舒缓或浪漫的名曲,勃拉姆斯,巴赫,海顿,柴可,这些演奏家珍贵闻名的乐声都被收集保留在盒子里存放着。
他的那张桌子上,与这些名人格格不入的,是木下绮罗精装典藏版的cd。
那是他经过多方辗转才收到手里的唱片。
对他来说,它比那些名家们更加珍贵稀有。
幸村就这样定定地看了她几秒,随后又故作苦恼地开口,
“呀嘞呀嘞,不是很明显吗。”
刚才在台下,她看向前排那位温柔部长的眼睛里,除了从前的尊重以外,还带上了一丝久违的挑战与热血的火花。
木下绮罗大部分时间都像一只懒洋洋的猫,看起来贵气逼人却似乎没多少杀伤力,但偶尔,偶尔她也会出现这样迫人的眼神。
沉睡慵懒的猫咪也会在某些时候漫不经心地亮出自己的爪牙。
但即使是这种示威的模样,幸村也只会觉得,啊,真是可爱极了。
她忍不住吐槽,
“嘛……你觉得很明显,别人未必看得出来苗头。”
因为幸村这可怕的眼力和感知力,球场上是这样,平常更是这样。
“所以,还是不怎么喜欢小提琴吗?”
他的眼神像一泓温柔的湖水,把木下绮罗整个人都浸润的很舒适。
“我擅长一样东西,但又没那么喜欢它,这不冲突啊。”
就像中森前辈一样。
“我还以为你这段时间天天拉琴,吃饭都带着,多多少少会跟它培养起一点革命友谊呢。”
结果还是毫不留情。
她转身拾起卫生间地上的衣服,侧脸忽明忽暗,
“它也不是没有用啊,轻音乐里面加上传统古典的钢琴,丝弦,好像也很不错吧。”
“我以后一定会做出这样的东西来。”
决定了。
她没有大声地宣告,也没有发表什么激情的演说,只是用一种平静的语气和再平常不过的词汇来组成句子,就这样告诉了幸村。
也有可能只是在说给她自己听,仿佛这是一种承诺。
但空气里,却静静流淌着真诚的和赤子之心的气息。
他听了,没有说什么,也只是很平常地扫了她一眼。
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假咸鱼·真躺平·木下绮罗。
她躺着躺着,终究还是会起来的,会迷惘也只是暂时的。
这种人如果都没有梦想,那才是最稀奇的事情。
于是,他只是也走进卫生间,看着镜子前的瓶瓶罐罐,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这操心的命。
而木下绮罗把衣服拿到外面,看到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桌面,也忍不住哇了一声。
“幸村精市你真好!”
校园的各个角落都充满了海风的味道,每一处也都被装饰的热闹非凡,从校门口就开始摆满的摊位蔓延到整个大道上,延伸到内里,喧嚣又有序。
两人走过一排又一排的小吃和杂物摊。
“怎么还有人在占卜啊。”
她看着前面不远处的招牌,好奇道。
“……那是我们班啊。”
幸村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