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楠换了拖鞋,去厨房烧开水,这一片的水质不好,总有一股铁锈味。净水壶的成本太高,桶装水更贵,他从顶柜里拿出一袋超市论斤买的柠檬片,扔进了壶里。
从口味来讲,陆清楠偏好甜食,可能是越得不到的越想要,离开那个家后,他再没有和妈妈提过想吃蛋糕、糖果、巧克力。
在温饱都难以满足的条件下,他学会了克制,一切是可以慢慢适应的,就像现在,他习惯了柠檬水,而不是鲜榨西瓜汁。
因为需要独立厨卫,30平米不到2000的月租金,进了门,迎面便是床和桌子,桌前只有一把椅子,靠墙立着板子衣柜,全是租房时自带的家具。
陆清楠的全部家当在靠近窗户的三个箱子里,一个放置他零零散散的物品,一个关于秦燃学长,还有一个,是他和妈妈生活了十几年仅剩的东西。
他打开中间一层的大箱子,底下垫着一些看不清内容的学习资料,一包泛黄的纸巾、一个瘪了的篮球,现在又增加了一本微积分2。
陆清楠翻看日历,军训是8月10到9月初,从现在起,满打满算不到一个月。虽然每天的时间更宽裕了,但是陆清楠不打算换兼职,成年后,他的选择变多了,实际上,因为这张脸,还真不是哪儿都可以去。
迫于生计的压力,陆清楠从很早以前便动了打工的心思,但是徐安璐不干,说他应该一心一意的好好学习。
他看着妈妈一个人打两份工,白天当舞蹈老师,晚上教私课,有时候连饭都吃不上,心里不是滋味。那一段的日子还好,除了房租外,母子俩的开销不大,过得还算舒心。
徐安璐的病是一点一滴积累的,起初,她不想去看,后来,是不得不去。越来越高的医药费让家里入不敷出,陆清楠只好偷偷出去打工,帮人修车、看店、发传单。
因为接触的很多是社会最底层的人群,十几岁的陆清楠又长了一张引人犯罪的脸,和徐安璐一样,陆清楠总是会遇到各种恶心的招惹与调戏。
他学会了打架,记忆中,妈妈好几次抱着浑身是伤的他落泪。陆清楠安慰徐安璐:妈,没关系,我会变厉害的,不会再让人欺负你。
就这么又撑过去了三年,母子俩几乎毫无积蓄。17岁,是陆清楠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徐安璐的情况恶化了。在回到陆家低声下气的恳求帮助被拒绝后,陆清楠走投无路,他大着胆子去了一个高端会所,这是他能想到来钱最快的方式。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攻受只有彼此。再给大家吃一颗定心丸,看着是令人担心的情节最后只有糖,秦燃除了表白怂以外,其他的很给力。
第005章 偶遇
清脆的电话铃声打破了灰暗的记忆,陆清楠看着屏幕上的名字,迟疑的接起来:“表哥?有事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流露出些许无奈,哪怕有血缘关系,陆清楠给人的感觉,也永远隔着一层,不愿让别人靠近。“没事不能找你了?”苏楚试着用一个大哥哥的口吻和陆清楠聊天,“过两天,我要来沪城了,想在沪城找工作,一起吃个饭?”
“自己在家做吧。”陆清楠知道表哥家里的情况,比他好一点,也不宽裕。
苏楚是在西大财经读的金融,一路靠着奖学金完成的学业,徐安璐有一个姐姐——苏楚的母亲,陆清楠的大姨。
当年两姐妹一个被省舞蹈团挑中,去了大城市闯荡,一个接受了家里的婚事安排,留在了县里。不同的人生轨迹,命运却出奇的相似,两人都遇见了糟糕的男人,苏楚的父亲欠了很多债,据说经常家暴他的母亲。
在这样的情况下,姐姐依然东拼西凑了5万块钱给妹妹治病,后来被那个吸血的男人知道,遭到了毒打,没能见到妹妹的最后一面。
那个时候苏楚上大二,他回去探望母亲后,是代替母亲来的,在沪城第一次见到了他从未谋面的表弟。之前的很多年,两姐妹各有各的辛酸事,通讯不发达,几乎断了联系。是徐安璐在最后一段日子里,给姐姐写了一封很长的信,陆清楠还没成年,她实在没人委托了,却不想,她的姐姐也是同样的苦命。
人的一生有很多次选择,徐安璐几乎没对过几次,但是,如果没有错,她不会有陆清楠这么懂事的孩子,所以徐安璐没说过一句后悔,没有把气撒在孩子身上,不管别人怎么看,在陆清楠的眼里,徐安璐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还没等苏楚答应,陆清楠已经在琢磨买什么菜。
苏楚:“要做也是我下厨,不过事先说好,我做的饭,可不怎么好吃。”
等亲口尝过,陆清楠才知道苏楚说的是怎么个不好吃。又酸又咸的西红柿炒鸡蛋,侧面印证着苏楚和徐安璐的姨甥关系,让他想到了某天在学校食堂吃到的黑暗料理。
陆清楠换了拖鞋,去厨房烧开水,这一片的水质不好,总有一股铁锈味。净水壶的成本太高,桶装水更贵,他从顶柜里拿出一袋超市论斤买的柠檬片,扔进了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