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监趁机又请示说:“本该赐给郭勋的永定河边两万亩,也在这二十万亩里,应当如何处置?”
嘉靖皇帝不耐烦的说:“郭勋赐田减半,并换到别处去!另外传诏给他,多研磨圣人经义修身养性,别醉心于什么话本了!”
对这个结果,秦太监很满意,这样西南郊永定河边土地也在清退之列了。
具体怎么清退,慢慢想办法操作。
用完早膳,听完来自东厂的八卦消息,嘉靖皇帝御临文华殿。
今天是自从皇二子降生后,第一次开经筵,也可能是冬至之前的最后一次经筵了。
嘉靖皇帝不用想就知道,今天这帮翰林们肯定纷纷当面献上贺表。
在嘉靖皇帝升座之前,参加经筵的大臣已经列好班位了。
某秦姓状元也鱼目混珠般的混在了人群里,引来不少其他大臣频频注目。
有人问道:“秦板桥你的伤大好了?没听说你伤愈销假。”
秦德威答道:“尚未彻底痊愈,只是先前皇上曾经责问在下,为何经筵不至?
所以这次经筵,在下不得不带伤前来,不敢再劳皇上垂询。”
从五品侍讲学士蔡昂与正六品左赞善兼修撰秦德威只差一级,所以距离很近。
这让蔡学士看着秦德威就来气,他在翰林院已经二十年了,三年庶吉士,三年编修,三年修撰,六年侍讲学士,如今才是个侍讲学士。
扎扎实实辛辛苦苦走到今天,官阶居然只比秦德威领先一步!
听到秦德威答话,蔡学士就忍不住就讽刺说:“怕不是听说了皇子降生,舍不得这个讨喜机会,就宁可带伤前来,也要上表称贺吧?”
秦德威对蔡昂拱拱手,很礼貌的答道:“在下与蔡前辈不同,是一个喜欢做实事的人,从来不想着靠什么贺表投机取巧!”
这话有点阴阳,暗讽蔡学士只会写拍马颂圣的应制文章。
蔡学士便不忿道:“那你敢说,你今日不献贺表了?”
秦德威点点头:“敢!”
蔡学士:“”
他没想到秦德威居然真敢说不上贺表,这是脑子有病吧?
今天人人都会献上贺表,你想来个特立独行?
张潮张老师连连咳嗽,想阻止秦德威口无遮拦,没想到还是没拦住。
这时候,嘉靖皇帝出来了,大臣们就停止了交(斗)流(嘴),一起觐见。
嘉靖皇帝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毕竟生不出儿子的压力实在太大了,现在终于略略解脱。
所以难得和颜悦色,与大臣们说了几句话,就开始走流程了。
一篇篇的贺表献上去,有的看几眼,有的读一遍。
蔡昂蔡学士的颂圣文章还是那么华丽,嘉靖皇帝当场赏赐了银两锦缎。
如果没有意外,今天就是蔡学士拔得头筹了。
翰林是个讲究辈分的地方,秦德威是去年才进来的“新人”,这种场合基本就是最后几个露脸的。
此时接近尾声,嘉靖皇帝也略有些倦怠了。
当秦德威出列时,众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了过来,因为刚才秦德威赌气的说,今天不随大流上贺表。
如果秦德威食言,不敢特立独行,老老实实也上贺表,那就算是一次被打脸了。
只见秦德威掏出一叠文稿,呈了上去,这又让包括嘉靖皇帝在内的众人很奇怪。
一般臣子给皇帝上的文书样式,俗称叫“折子”,顾名思义也能猜到模样,反正绝对不该是一叠文稿这种样式。
嘉靖皇帝颇为好奇,迅速抬眼看去,最先看到的标题五个大字。
雾草!嘉靖皇帝忍不住站了起来,拿着文稿往下翻着看。
下面群臣莫名其妙,见皇帝居然都站立了,只能哗啦啦的跪倒一片。
但心里还是万分的疑惑不解,秦德威果然踏马的不老实,他到底献上了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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