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在严府,有几个客人到访, 都是江西籍官员, 为首的是刑部右侍郎朱廷声。
这位朱侍郎乃是弘治十二年的进士(就是唐伯虎舞弊案那一科),比严嵩早了六年, 比夏言早十八年。
所以朱廷声朱侍郎称得上江西官员里的老前辈老大哥, 虽然只有三品,但辈分很高。
这次朱侍郎过来,也是受了夏言的委托,前来安抚严嵩的。夏师傅地位太大, 不方便直接来找严嵩。
寒暄几句后, 朱侍郎就主动开口说:“介溪啊,你何苦自降身段, 与那秦德威一般见识!”
严嵩苦笑几声:“犬子莽撞, 我焉能眼睁睁看着犬子被发至广东?所以不得不亲自出面转圜。
只是没想到, 就算我主动拜访了秦德威, 仍然无用。
罢了罢了, 就当作是对犬子的磨练。常言道人不磨难成才, 犬子还能年轻, 有改过的机会。”
旁边就有别人愤愤不平的说:“平心而论, 那秦德威实在太狂妄跋扈!
介溪兄堂堂一个礼部尚书,亲自到秦府求情, 他却仍然不依不饶,欺人太甚!”
众人一起附和:“是这个理!”
在旁边侍候的严世蕃说:“其实本来是儿子与秦德威之间的事情, 父亲真不必亲自下场,与秦德威纠缠。”
这句话,严世蕃至少有一半是真心的,他一直不赞同父亲与秦德威面对面。
严嵩冷哼一声:“若非是你这不孝子惹祸, 我何必舍出去这张脸!”
朱侍郎打圆场道:“堂堂礼部尚书之子,若被随便打发,那介溪老弟也是颜面无光。
但介溪老弟确实也该自重身份, 贵为礼部尚书,何苦尊卑颠倒的去秦府!”
严嵩严尚书长叹一声:“解铃还须系铃人, 等到明晚,我再去一次秦府。”
众人纷纷劝阻道:“介溪不可!”
这时候,有个仆役匆匆走进来,禀报说:“据秦府大门外的眼线回报,说刑部尚书王廷相去了秦府!
但此后王廷相怒气冲冲的独自出来,秦德威很失礼的没有送行,貌似是话不投机!”
听到这个消息, 屋内陷入了沉寂,众人齐齐琢磨其中意味。
莫非王廷相也是去“说情”的,然后被秦德威强硬的拒了?
如果这样的话, 秦德威真的是狂到没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