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非常简单的奏答:“严父配天,允合周道。”
嘉靖皇帝等了等,没有等到下文,便又对首辅夏言逼问:“皇考配天,焉能无宗号?内阁如何以为?”
夏言奏对说:“臣等仰恩圣训,远揆旧章,称宗之说不敢妄议。”
不敢妄议,是个很模糊的态度。作为首辅表态不能太激烈了,不然大臣与皇帝就没了回旋余地。
嘉靖皇帝就高声道:“皇考称宗,在今日不为过情!古人并非每个君主皆有宗号,至近代则皆有宗号,皇考为何就不宜?”
此时首辅夏言不敢对,只按预定方案推脱说:“可令礼部详议与闻。”
先让礼部与皇上磨嘴皮子打太极,消耗皇上的情绪,等扯得皇上怒了,他这个首辅再出面打圆场。
如果皇上激动发作不依不饶,就打着救的名义,假装无奈与皇上讨价还价,尽力减少称宗入庙对礼制破坏力。
听到又要让礼部议论,礼部众官员齐刷刷的看向礼部尚书严嵩,等着严尚书先发个话。
严嵩闭上眼睛,跪地俯首,对着宝座奏道:“古者父子异昭穆,兄弟同世次。
故殷有四君一世而同庙,晋则十一室而六世,唐则十一室而九世。
宋太祖、太宗同居昭位,前事可据,今皇考亲孝宗弟,臣谓宜奉皇考于孝宗之庙。”
严尚书还是很博学的,引经据典信手拈来。
简单总结意思就是几句话:献皇帝神主入太庙并不是无法放置,按照古礼,可以与孝宗皇帝兄弟同室,不用另外占据坑位!
这样就不用祧出其他祖宗神主了,也不用再考虑献皇帝和武宗谁在上谁在下了。
所以献皇帝神主入庙完全没问题,都入庙了还能不称宗加庙号?
众人一开始还只是莫得感情的听着,但是听着听着就感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心神俱震之下,几乎不顾朝堂礼仪,脸色骇然的望向严嵩的后背!
此时严嵩低头伏在金砖地面上,别人只能看到一个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