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前面的秦德威走着走着,突然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他没有从南边午门出宫,却又向东朝着左顺门走过去。
左顺门里面就是文华殿和文渊阁,再往东可以到东宫和东华门,秦德威进了左顺门,那肯定是要去办公地文渊阁。
忽然间,秦德威再一次看了看天色,便拔腿小跑起来。
严世蕃和陆炳怕跑步声惊动秦德威,所以一开始并没有跑。
等秦德威跑起来时,严世蕃和陆炳猝不及防,还没等追上,就眼睁睁看着秦德威一溜烟的消失在左顺门里。
这两人既不是阁臣,也不是东宫属官,没有诏旨就没有资格跨进左顺门。
所以两人就只能站在左顺门外面,面面相觑。
陆炳疑惑的说:“莫非秦德威已经知晓我们的要打他的图谋了?”
严世蕃回应道:“不可能!我们刚才也只是临时起意,秦德威又能从哪里知晓?”
陆炳又问:“天色已晚,宫门马上要落锁了,秦德威还去文渊阁作甚?”
严世蕃有点暴躁的说:“别管他去文渊阁干什么,反正他肯定还要马上出宫!
只要他回家,就会走午门,不会背道而驰的走东华门!我们就去午门外等着!”
陆炳虽然对秦德威很不爽,但确实也没有严世蕃那么大气性,说了句:“要不今天就算了?”
严世蕃不依不饶的说:“你刚才不是担心宫禁殴人罪加一等么,午门之外就不算内宫了吧?岂不更好?
再说午门外有锦衣卫官校值守待命,难道还能不听你的?围堵秦德威更有把握!”
严世蕃说的没错,在午门外面,一般都是有一大堆锦衣卫官校值守待命,随时准备接旨办事,从打廷杖到跑腿传话无所不办,当年陆炳和徐妙璟都呆过这个岗位。
先不提新鲜出笼的东阁大学士秦德威回到文渊阁后,又是一番鸡飞狗跳,只说严世蕃和陆炳来到午门外。
环视一圈后,陆炳招呼了几个亲近可信的锦衣卫官校,然后一起围在右掖门四周。
等那秦德威出来后,先前后左右的堵住了。然后就交给严公子吧,反正严公子都做好了流放三千里的心理准备了。
没等多久,逼近了宫门落锁的时间,就听到从门洞里传来脚步匆匆的声音。
随即便见秦德威从午门右掖门里急急忙忙的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随从方舍人。
严世蕃率先大喝一声:“站住!”
他今天真的是打算豁出去了,哪怕拼掉自身也要打击一下秦德威的威望!
这秦德威都要成为东阁大学士了,与西苑父亲严阁老遥遥相对,绝对不能让秦德威的威望超越父亲!
让秦德威挨自己一顿打就是见效最快的方式,哪怕自己付出被流放的代价也值得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下次找到能打秦德威的机会不知要等猴年马月了。
一个工部员外郎能与大学士兑子不亏!
听到叫声,又被挡住了去路的秦德威吃了一惊,抬头望去,下意识问道:“你在这里作甚?”
严世蕃并指如戟,指着秦德威狠狠的说:“你辱我父亲,我与你势不两立!”
秦德威不为所动,冷静的说:“然后呢?”
严世蕃慢慢的撸起袖子,狞笑着说:“父亲受辱,我少不得要以皮肉之苦报你了。”
秦德威喝道:“你可知道后果?”
严世蕃很清醒的说:“不就是流放三千里么,我认了!即便今日不动手,以后迟早也要被你流放,还不如今日先打了再说!”
原本在场的人都以为秦德威面对这种形势,会找机会逃跑,或者尝试说几句软话,再不济也会放狠话威胁。
却不料秦德威主动凑到严世蕃近前,将左脸朝向严世蕃:“那还等什么?来打我啊!如果嫌我辱严阁老辱的不够,我再骂几句都可以!”
严世蕃:“”
论起多疑,严世蕃没比秦德威差多少,此时忽见秦德威一反常态的主动求打,严世蕃立刻心里就没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