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个哈欠,“我也困了,先去睡了。”
刘素芬走过来,刚好听到这一句,眼睛一亮,“好好好,你两就睡你以前住的那间次卧。”
秦厉刚想说他还不困,可话还没出口,就被刘素芬推进了房间。
房间里,秦厉跟邵华坐在床上,两人大眼瞪小眼。
秦厉咳嗽一声,“刚才我多弄了一个汤婆子,现在正好用上。”
他把包了棉布的汤婆子塞进被窝里,等冷硬的被窝变得温暖软和了,才掀开被窝一角,“进去吧。”
邵华把鞋子和外衣脱了,缩进被窝,长出一口气,“真暖和。”
她掖了掖被子,发现秦厉还没进来。
反倒是整个人犹豫地站在床边,似乎是在纠结该不该上去。
看他这副模样,邵华乐了,伸手拍了拍床,“进来啊,你傻站着干嘛,不冷啊?”
秦厉慢吞吞地脱掉鞋子和外衣,简单的动作足足让他做了十分钟,才躺上床。
邵华把汤婆子往他那边踢了踢,“你就安心睡吧,就算现在不睡,晚上咱两也得一起睡,我妈说了,她好久不见老二和老四了,说反正她的床大,晚上她带着两外孙女睡,秦磊秦鑫睡一张床,这样也宽敞。”
也就是早晚都有这一遭。
秦厉身体僵直,双手双脚直直地放着,就跟睡着站军姿似的。
他把汤婆子踢回邵华那边,“我不冷,你用。”
他体热,手脚都是暖和的,不用汤婆子也行,但是邵华不一样,他偶然有一次碰到她的手,三伏天里,也是冰凉冰凉的。
秦厉怎么也想不通,又不是没一起睡过,现在只不过是少了邵美婵这个小奶娃,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
邵华说,“你现在就提前适应吧,过了年老四都四岁了,总不能一直跟我们一起睡吧,早晚都要像老大老三那样,在老二的房间里打张上下铺的床,小姐两一个睡上铺,一个睡下铺。”
是这个道理,但是……
秦厉现在脑海里一点困意都没有,睁着眼睛直直地望着天花板。
邵华翻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身体僵直,硬梆梆的。
她忍不住吐槽,“你说句话好吧,不知道的以为我旁边睡了根木头。”
秦厉深吸一口气,“睡吧。”
他嘴上说睡吧,眼睛睁得老大,看起来就是一点困意也没有。
邵华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副样子,不禁感到玩味,秦厉都有两儿子了,居然还是一副纯情少年的模样。
她侧过身,用手撑着头看他,“有这么紧张吗?实在不行你当我是你舍友,你刚进部队的时候应该有舍友吧?”
当然有,不过那也顶多是睡上下铺的舍友,也是战友,还都是糙汉子,跟现在睡在一旁的温香软玉,能一样吗?
秦厉硬梆梆地吐出一个字,算作答复,“有。”
邵华起了玩心,往他旁边挪了一点。
可她每挪一点,他就往外挪一点,挪到最后,都快掉下床了。
就连被子也是,大半的被子盖在邵华身上,只有可怜的一小半在秦厉身上。
邵华困意上头,往原来的位置一挪,在两人中间隔着的空位上拍了拍,“不逗你了,赶紧睡回来吧,还有,被子盖好,别感冒了。”
她打了个哈欠,把被子往上一拉,“我不管你了,我先睡了。”
大清早就在火车上被小偷吓了一跳,又奔波忙碌了一早上,现在好不容易躺在床上了,可不得好好休息一会。
至于秦厉?他爱做木桩就让他做去吧。
过了半晌,身侧响起轻微的鼾声,秦厉才松了口气,手脚软了下来,一点一点地挪进床的内侧。
邵华闭着眼睛,嘴角微弯。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秦团长,咋这么可爱呢?
邵华在心底偷笑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困意上脑,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午睡是跟四个小孩一样养成的习惯,那就是午睡一个半小时,都形成了生物钟,一到点就醒了。
她一睁开眼,秦厉也醒了。
秦厉本就是半寐,身边一有动静,立马就醒了。
邵华问,“几点了?”怕睡过头。
秦厉摇头,“我也不知道,得去客厅看墙上的挂钟。”
说完,他心里寻思着,是不是该买块表了,光靠挂钟看时间,太不方便了。
邵华摸了摸被窝,汤婆子已经半凉了,但好在有余热,还有两人的体温,尤其是有秦厉这么个大火炉在身边,被窝里还是比较暖和的。
她起身穿好鞋子,外面披了个外衣,还没开门,就听见屋外孩子的吵闹声。
推开门一看,四个小孩围在刘素芬旁边,逗得她眉开眼笑的。
“咋了,说什么这么开心呢?”邵华道。
邵美琳乐滋滋地凑过来,挥着手上的红包道,“妈,姥姥给我们压岁钱了。”
刘素芬给的这几个红包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红色的封,上面用金墨写了一个大大的福字。
邵华就着邵美琳的小手捏了捏红包的厚度,还挺厚,她嗔道,“妈,你给这么多压岁钱给他们,他们哪里花的完。”
刘素芬笑呵呵地道,“花不完就攒着呗,压岁钱压岁钱,不就用来攒着的嘛。”
邵华伸手,“红包上交,我帮你们保管。”
不是她抠,过年她跟秦厉就给了四个孩子老些压岁钱,秦海跟何红丽又是大方的,每个小孩都给了两块的压岁钱,现在到刘素芬,更是个宠孩子的,不用打开看,邵华都知道,红包里面装的压岁钱指定不少。
这年头物价低,别看才几块钱,对于他们几个小屁孩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邵美琳嘟嘴,把红包往兜里藏了藏,“妈,这是姥姥给我们的,我们自己收着,才不用你保管,我们不会乱花的。”
刘素芬在一旁做说客,“就是,给孩子就给孩子了,大过年的,拿着多买点糖果饼干的甜甜嘴。”
秦磊挨到邵华身边,把红包往她手里塞,“妈,我的红包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