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蒂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无边的夜色下,自己带着唯一的孩子丹尼,面对癫狂的、手持斧头丈夫杰克,在卫生间里躲着,几乎要被逼疯;
她梦见绕绕转转的楼梯上,自己孤身一人跑上跑下,丈夫儿子一个都没看到,反而目睹一个又一个陌生人,诡异地在旅馆里舞动示好;
她梦见雪夜里,黑人厨师长带着一身寒气,鲜血淋漓地躺在大厅中央,旅店外留下的雪地车是他最后带来的赠礼...
——呼!
温蒂睁圆眼睛,浑身发颤地从床上弹起。
暖融融的阳光穿过窗户,照射在双腿堆积的软棉被上,连带着单穿一件睡衣的温蒂也感觉到些许的太阳暖意。
时针指向早上六点。
温蒂原本定的七点闹钟也安静地站立着,还没轮到它叫醒温蒂的时间。
她挪动着双腿,走到窗边,透过玻璃窗看去。
街上还没什么人。
窗帘还剩下一个大口子没拉紧。
正是这条缝,让一簇簇暖暖的阳光放进房间,照射温蒂的棉被。
按正常生活思路,这么早的时候,不应该是有如此明媚的阳光进入睡眠区域。
但温蒂一家不一样。
经历过旅馆的事情后,温蒂与愧疚的杰克经过协商,最终带着两个孩子和平离婚。
杰克虽然自觉委屈,很不情愿与温蒂离婚,也不愿意与疼爱的孩子分开,但他还算有担当,尊重妻子的选择。
毕竟旅馆里吼出来的话语,的确是压在心里的伤人想法,给妻子孩子留下的可怕印象也的确存在,难以磨灭。
于是他同意了离婚,主动承担了孩子的部分养育费用,带着笔纸和满脑子思想离开了。
而温蒂则抚养两个孩子,在黑人厨师长迪克与妇女协会的帮助下,找到过活的生计维持生活。
他们的生活并不算困难,旅馆灾后赔偿费和杰克主动承担的费用占了大头,温蒂新找到的工作也足以维持三人的饮食生活。
但温蒂还是担忧多于放松,选择了街道边便宜的小房子,决定将余钱投入孩子的教育中,把丹尼和卡斯蒂送进最好的学校,尽量攒下备用的钱财,以防突然的灾祸。
分针在思虑与洗漱中移动,渐渐指向正下方。
温蒂将早餐面包片涂上果酱,清水冲刷沾染油腻的手,上下甩干水滴,微笑着推开孩子们的房门。
孩子们住在一个房间里。
房间占地面积不大,墙壁却装饰地温馨十足,满满都是孩子们的画和各种可爱的图案,两张床各自靠在房间两边,总是被太阳烘烤的棉被看起来软绵绵的,两个孩子挤在一张床上面睡,睡得脸庞都红彤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