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为什么这么问?”我不理解她怎么这么问。
“我知道的,我还知道他死了。”小孩看着我,她穿的整整齐齐,看不出半点哭过的样子,但我就是知道她哭了,因为这副表情和当初奶奶去世的时候,我的表情一模一样。
“我知道他要走,他要走我也留不住。”小孩攥着鸡腿,大大地啃了一口,没有咬动,她低着头说:“我出生的时候,我妈妈就难产去世了,这么多年,他很累,也很想妈妈,我都知道,从上个月起,他就总是说看到了妈妈,我就知道他太想妈妈了,也太累了。”
“你知道……”我停顿了下来。
“我知道,我都知道,以后我就没有爸爸妈妈了。”她没有抬头,但我看到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了桌子上,散发着热气的鸡腿大概是烫着她了,小孩匆忙擦了眼泪,埋头啃了两口就放弃了:“我爸说得对,这东西不好吃,下次不来了。”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她自己听的,她是一路强忍着跟着我回了酒店,我正准备说带她出去买一些东西,她说她要去洗洗手,但在浴室里一待就是一下午,我坐在外面的沙发上听着她哭的声音,开了两瓶酒,喝了一瓶半。
挺无奈的,有时候就是这么令人觉得生草。
“哥哥。”她趴在桌子上写作业,看着我说:“我爸爸什么时候回家?”
“不知道。”我的确是不知道,我无法插手沈叔的后事,我只能按照他遗嘱来照顾他的女儿。
小孩应该是哭累了,不到半夜就犯困睡觉,我让她去床上躺着睡,自己靠在阳台上抽烟,自己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以后只会更少,谁不知道这一面见了之后,下一次还能不能见到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