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本源在此刻却无法去挖掘那些庞大龙脉内积蓄的‘密藏’。
诸道龙脉交织的各个重要节点之上,似乎都被上了‘锁’,那一把把锁链总摄山川龙脉之地,往禁宫聚集。
他的心神游曳于一道道龙脉之中,赫然发现,整个长安城内,并没有‘厉诡’的存在!
或许有些厉诡更擅蛰伏,亦或许某些恐怖厉诡超出了苏午的认识,叫苏午不能发现它们的存在,但至少于表面上看,长安城内已经没有厉诡驻留了——清时的京城,整个沦入三清之肠中,俨然化作一方鬼蜮,如今的巨唐长安京,却至少在表面上做到了驱除所有厉诡!
大唐是如何做到这一步的?
苏午猜测,长安之内没有厉诡存在,或许与那些被收摄锁拿的龙脉有关。
‘生人甲’、‘入墨图’的技艺,并非凭空生出。
它们之所以能够诞生,亦必定是因为此间早已有了令它们诞生的土壤,大唐或许早有收摄山川龙脉,用以禁锢厉诡的法门了,只是入墨图、生人甲在后来更进一步,彻底将此般法门发扬光大!
张方跟着众人走入长安城中,心神在熙攘人群中一瞬间迷失,他茫然而不知所措,眼看苏午等人已经走远,才背着包袱、牵着马慌忙跟上。
他看了看左右,把马上的包袱卸下来,抱在怀中,紧张兮兮地向苏午说道:“郎君,咱们现下便往兴善寺去吗?”
那包袱里藏着一副完整的山纹甲。
过城门的时候,张方还担忧这副甲胄被查禁,未想到他追逐不安地走近城门,城门甲士一番检查,就给他放行了,根本就未在意他马匹上那么大的一个包袱——张方对此自然不知内情,他们一行人没有路引,在当下也是寸步难行,能进得长安城来,全凭苏午性意影响周围人,令那些城门甲士在无知无觉间就为众人放了行。
苏午点了点头:“这个时候,金刚三藏应该已经在兴善寺落脚了。”
“我们也不识得路,需不需要请个人帮咱们指指路?”张方观察着周围人,他的目光在路边胭脂摊前的一位胖妇人胸口处停顿良久,被那妇人狠狠剜了一眼后,才搔着头回神与苏午说道。
“不用。”
苏午不需去向旁人问路,寻常人在不知不觉间散发出来的心识,便已在他的甄别之下,渐渐拼凑成了一副长安城的地图。
他领着众人,轻车熟路穿过诸坊,不多时便至‘兴善寺’山门以前。
此时艳阳高照。
兴善寺山门前,虽也人群息壤,香客来往络绎不绝,但当下这副情景,亦不像是‘金刚三藏’来过以后的景象。
金刚三藏尚未至巨唐以前,巨唐百姓已闻其声名。消息格外灵通的长安唐人更加如此。
在当下这般崇佛尊道的氛围下,人们对高僧神真的追捧,不亚于后世追逐偶像明星,如今若金刚三藏已安顿在兴善寺内,此间必然是门庭若市,无数人在此等着见到金刚三藏,祈求高僧为他们施降下种种福泽——然而当下兴善寺前,香客虽众,但却少有人谈论那在长安风头正盛的‘金刚三藏’。
如此似乎说明,金刚三藏还未至兴善寺中安顿。
苏午站在山门外,往兴善寺内远远地看了一眼,随后拉住一个过路的僧人,向其合十行礼以后,出声问道:“小师傅,我等耳闻‘金刚三藏’神僧拜见过圣人,已被圣人指在‘兴善寺’中安顿。
不知‘金刚三藏’大师,如今是否就在寺内,我等正欲拜会。”
那僧人闻听苏午所问,其好笑地看了苏午一眼,道:“你们既欲拜见金刚智大师,怎么会跑到我们兴善寺来?
难道不知道,金刚智大师早被圣人指在‘慈恩寺’中安顿下来?
谁人和你们说的,金刚智大师在兴善寺里安顿?那人故意诓你们的,你们来兴善寺,怕是要白跑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