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直斩向苏午手指的铁剑,在轰鸣声中倒飞而出,从来路来,往来路去——而苏午本也没甚么力道的一指,在这一瞬间随灿白雷光交织,化作了一根遍布倒刺的龙之指爪!
这道指爪一瞬间点在明灯眉心!
咔嚓!咔嚓!咔嚓!
明灯觉得自身好似化作了瓷器,在这一指下碎裂了满地!
然而他回过神来,却看到自身完好无损——只是一身道法修行,随这一指尽数破碎,消失一空!
天地重新有了颜色,不再是漆黑一片。
明灯浑身颤栗着瘫倒在马前,而苏午站在他身侧,一手化作了龙臂,直接探入虚空中,将那柄被他振飞出去、就要回转而去的漆黑铁剑攥在了龙爪之中——龙臂乍然而回,将漆黑法剑递至苏午面前。
苏午另一手往铁剑上一抹,抹光了其上篆刻的符箓真文,即向那铁剑斥道:“而今道门尽是你们这般不讲道理的横蛮之辈吗?…
只许你们出招,不许别人还手?!
是谁宠惯的你们这副德性?
呸!
不要脸!
快滚!”
他的声音如雷霆落下,漆黑铁剑上缭绕的雷光顷刻间消散而空!
苏午抓着那柄铁剑,反手将之掷入虚空中!
虚空四下,尽皆传荡苏午的震喝之声:“快滚!快滚!快滚——”
剑器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而回!
明灯眼听到苏午在罗前辈-罗公远的剑器之上‘留言’,内心的恐惧更是无以复加——他埋下头去,不敢再看苏午一眼!
卓玛尊胜将马匹牵到了苏午近前。
苏午看着四下里尽被废去修行的白元英等人,他接过缰绳,放轻了声音,与明灯说道:“你等可以从头开始了。”
说过话,苏午一行人再不停留,驱马奔行而去!
灌木丛里,魏洪等不良人显出身形,也不避忌那已经被废去修为的明灯四人,乘上明灯四人的马匹,追随苏午而去。
魏洪与一位同僚同乘一马。
他一手将书册抵在同僚背上,一手挥毫奋笔疾书。
“灶王神教魁首张午,与明灯道人斗法于野狐岭,乃迎明灯道人法剑于坡上。
负三皇山之法剑顿作弓形,沦为凡铁。
张午即出一指,称‘来而不往非礼也’,一指抹去明灯道人毕生修为。 明灯道人虽败,然不能愿赌服输,私以法门相请‘罗公远’,罗公远飞剑而至,即被张午怒斥‘厚颜无耻’,掷剑回……”
……
漆黑铁剑搅动风云,刹那直入野柳掩映下的一处棚屋当中,将那处棚屋炸了个粉碎!
烟尘四散间,一发髻散乱、满脸络腮胡的破碎锦衣道士攥着法剑剑柄,听到了法剑之中传来阵阵滚雷之声:“而今道门尽是你们这般不讲道理的横蛮之辈吗?
只许你们出招,不许别人还手?!
是谁宠惯的你们这副德性?
呸!
不要脸!
快滚!”
他被那阵阵雷声一通斥骂,本已有些阴沉的宽面上,此下更是雷云密布:“不讲道理,横蛮之辈?!
便叫你看个清楚——甚么叫真正的横蛮之辈!”
罗公远将法剑系于腰间,在四下蓬草当中搜检一阵,搬出一个箱子,从箱中取出了一套崭新锦衣,换下了身上已经破碎的锦衣,即自这片满地狼藉的野柳林中走出,骑上了临边的一头驴子,往长安城外而去。
他走出长安城,便在官道旁的凉亭里,又看到了一个白发白眉的布衣道士。
那道士须发虽白,然而面上却不生皱纹,更似是一个中年男子,此白发道士背着一柄法剑,与锦衣道士罗公远稽首行礼:“道兄,你往何处去?”
“狂悖竖子,竟敢辱骂于我。
当面斥我不要面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