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俊美的甲士首领垂下眼帘,一片冷冰冰的目光落在壮身上:“你欲篡逆乎?”
嗡!
阴冷刺骨的诡韵从壮身上漫溢了出来,朝他围拢而至的甲士们顿时面色痛苦,嘴唇发绀,他体内的神灵蠢蠢欲动,他亦高扬起头颅,正要说些甚么,战车上的甲士首领抬起了一柄金灿灿的大钺!
大钺之上,铸刻出精美而威严的纹样。
这柄礼器意义更大过于实战意义的青铜大钺,一被甲士提起,便有威严而狂烈的气韵喷薄而出,刹那间淹没了壮,他身上散发出的诡韵被这般狂烈威严的气韵压制着,尽数收缩回了躯壳中!
壮陡生出一种感觉,自身好似一块浮木,漂浮在漆黑海洋上!
他在漆黑海洋上极目远眺,便看到了海洋尽头,五根巨柱撑天而起——那是五根手指!
壮落入了天帝的掌中!
他神色一瞬忽恍,等到自身跪倒下去的时候,便发现,体内的神已然不翼而飞。
身前的战车已然调转过马头。
战车上的甲士首领背对着他,安放于青铜祭台上的钺,在阳光下金光灿灿。
……
旷野之上。
轻风吹拂而来,难以扫去炎热的温度。
渠从祭台上爬起,亦步亦趋地跟在了苏午身后。
苏午走向倒在远处大树下的随,才走出两三步,他忽转回身来,看着渠骨瘦如柴的模样,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很好,很好!”渠连忙躬着身子,敬畏地向苏午答道,“贵人,我已经是太仆傩了!”
一个最低等的祭司,在一场祭祀之中,层次连连跃升,直接成为‘太仆傩’,这在今时是极其匪夷所思的事情——而渠心里清楚,自己之所以能连连跃升层次,原因并不在于自己,而在于身旁这位贵人!
苏午对此并不在意,他指着渠瘦得皮包骨头的手臂,道:“你已瘦成这副模样,已经命不久矣了。”
“没事,没事!”
渠又连连摇头,回答苏午道:“我把‘祀余’散出去,很快就能恢复,很快就能恢复!”
“把祀余散出去?
祀余散给谁?”苏午闻声皱紧眉头,向渠问道。
看着他的脸色,渠陡又想起苏午先前对他们的警告,他低下头去,又不敢作声了。
他虽不敢言语,但心中念头,皆被苏午一眼照见。
——所谓‘化散祀余’,即是祭司把自己承接了神灵的‘傩’以后,留存在己身的那般灾晦气韵播撒在其他生人身上,令其他生人或因瘟疫、或根本原因不明地直接暴毙。
随着其他人纷纷死亡,在祭祀中受到‘傩伤’的祭司,则很快能恢复如初。
商的祭祀体系,完全就是由人一层层承接来自于天的伤害,直至人将这种伤害完全吸收,而供养出一尊尊真正的厉诡!
那么,这般不祥与灾晦的气韵,又是如何自‘苍天’之中滋生的?
苍天莫非也是承受了来自其他更恐怖存在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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