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怕万一池桥松真能回来,自己岂不是成了反复小人,须知当日重议掌门大位,他就已经临阵倒戈一次。
所以此时他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对陈妙果的询问视若未闻。
陈妙果也不强迫对方立刻点头,再度转一个方向,看向奉礼长老齐妙木:“齐师兄,我知你与法成、法琴交好,但是此刻我们商榷的是府上千年大计,你当真要跟这几个冥顽不灵之辈,一条道走到黑吗!”
齐妙木叹道:“陈师弟,且等等又何妨。”
“等不及了,再等下去,战争结束,我嗣汉天师府还有什么理由,再立足于彭蠡地区,失去这份基业,诸位又将何去何从?”
“等池掌教回来了,问题自会迎刃而解。”
“做梦!”陈妙果大怒,“你们这些人都在做梦,他要是能回来,早回来了!不怕实话告诉你们,陈大帅已经明确说过,是他以一副古墓地图,将池掌教引去探墓,而那座古墓连通地府。此刻你们的池掌教,怕是在地府跟恶狗抢食!”
“放屁!”蒋法琴拍案而起,“且不论池掌教何时回来,陈妙果,陈志斌暗害我嗣汉天师府掌教真人,你还敢认贼作父?”
不少管事都跟着点头,不管池桥松得不得人心,至少明面身份是掌教真人。
陈妙果见状,冷声道:“我这是为府上千年大计考虑,况且,池掌教一上台便胡乱施政,将我府上规矩视若无物,此等掌教真人,我陈妙果从未认可过!”
牛法洪紧随其后:“不错,其人不过是依仗一件法宝犀利,便窃取掌教真人大位,吾等深为不齿!”
“除此之外,坏我三山滴血字辈的祖宗传统,又与军阀勾结,强行推广什么大武校制度,简直荒唐!”
“其人还任人唯亲,多少羽士境门徒,被赶出了龙虎山,只因曾经反对过他!”
师徒两人一唱一和。
陈妙果随后总结道:“为今之计,我看掌教真人大位还得再议,不过也不必重选新人。费师兄,你当日迫于省府压力不得不退位,今日府上生死存亡,不如你再出山重掌大位,带领府上走出眼下的难关!”
众人目光,全都集中到椅子上闭目养神的传功长老费妙文身上。
自从交出天师金令之后,费妙文便彻底退下,不再对府上事务指手画脚,安安心心的教授优秀弟子。
便是这十几天的争吵,他也没怎么说过话。
此时他睁开眼睛,目光扫过传功大殿内的诸多长老、管事,以往几十年的积威,让众人全都安静下来,等待他开口。
费妙文并未开口,只是静静环视一圈。
已经古井不波的内心,不知怎地又泛起许多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