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涧仁看见踉跄着从自己旁边摔倒的商贩,一下子反应过来了,他连忙放下货物,伸手托住了对方,结果那全靠石涧仁才没有摔在水泥地上的女商贩爆发出来的尖叫比被撞时候更甚,她厌恶地躲开石涧仁的手,好像那上面沾满了细菌,使劲拍打着被接触的衣服。她那几个同伴原本已经开始尖声娇叱两个棒棒,这会儿立刻把火力转到石涧仁这边来:“你个xx养的乱摸啥子!要脸不要?臭搬运的胆子放野了敢乱摸,是你碰得的?”
“最烦你们这种色迷迷的搬运工,就知道偷奸耍滑地流口水!”
“一身油腻腻脏兮兮的,还敢到处乱摸!报警抓坏人啊……”
无辜的棒棒看着自己的好心已经逐渐上升到需要警察介入的层面,倒也不慌张,只是无奈地摇摇头,叫杨德光拖着货物包转身。但女商贩却容不得他离开,撒泼一般大叫,更把棒棒这营生骂得猪狗不如,贱得比烂泥还扶不上墙,那叫一个狗血淋头。
如果是第一天做这活路一定会气血冲脑,无地自容,杨德光却一副虱子多了不怕咬的表情,神情木然地站在那儿,还探身把更高大点的石涧仁挡在身后,任凭那几个女人怎么骂也不还口,反正这些女人也不可能碰这俩汗津津的搬运工。
原以为多等得几句,对方发泄完了气消了就行,却没想到招来几个男人,气冲冲地过来就是一脚飞踹:“老板的女人你都敢非礼?!”
石涧仁本来就没低头,眼明手快地拉了杨德光闪过,结果脚上落空的男人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地上。这下几个男人更加恼羞成怒,他们跳起来就要动手打人,石涧仁只能无奈地抬手挡了一下。
真心只是挡了一下手臂交错,还没什么反击,他那好歹也是在山里天天锤炼出来的身体就像钢筋铁骨,对方顿时痛得好像小臂都要折断了,惨叫之下连连大呼:“棒棒打人了!狗日的贼搬运,满脸蛮肉,打不死你个狗日的,老子……”
那几个女商贩更是什么市井之间的污言秽语都用上来:“x你娘的臭搬运!毛手毛脚的就想占便宜,还敢打人……”有一个甚至还吐口水,还好石涧仁拉着杨德光敏捷地躲开了!
这边闹得是张牙舞爪般凶悍,却没人敢伸手,本来就人来人往的通道边聚集了好多人看热闹。终于维护市场秩序的保安过来了,看见熟识的棒棒也有高人一等的感觉,伸手驱赶:“大清早的不好好搬运做事,折腾个屁!走了走了,赶紧去忙活路!“
虽然是一片好心的帮忙,保安转头对商贩们说的话却更伤人:“就是两个棒棒,你们跟这种人吵闹有什么意思?要钱没钱赔,要命就一条,你们还能干吗?“
以石涧仁很难计较的心态,也觉得自己仿佛在这些人眼里就是一摊屎。他有点哭笑不得。
那个摔了一跤的男人却不依不饶地还在继续大骂,他从旁边顺手抓了个笤帚打人,几个女人更是聒噪着助阵,原本呆呆的杨德光立刻顺手把腰间的竹竿抽出来招架,不还手可以,但也不能被人白打了!石涧仁看见周围那些棒棒也把棒棒拿出来偷偷向他示意,却没人出手相帮。
所以他也苦笑着抽出了自己腰间的棍棒。话说自古以来英雄不问出处,关羽关云长还是个卖草鞋的呢,现在这些人怎么就把搬运的棒棒看得如此不堪?
这时一把声音突然传来:“干啥子!好大一回事嘛?还要打得乌烟瘴气么?”
一个穿着灰西装,大腹便便,颇有些成功人士派头的中年男人腋下夹着个黑色包,从人群中走出来,大声喝止了拿着笤帚的那个男人。
石涧仁略显诧异,这个人的长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是义薄云天的那种浩然正气,却看见那个被自己扶过的女人立刻声音变得有些做作的发嗲:“王总……你没看见这两个棒棒刚才吃我的豆腐!非礼我……我要……我要报警!”一边说还一边撒着娇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