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真是颇为尴尬。
以石涧仁的心性,他不愿对任何人撒谎欺骗,原以为办个结婚证就能帮柳清从逼婚里面解脱出来,可从小没有在这种社会家庭里面长大的小布衣还是忽略了一纸婚书背后牵带出来一大堆也许会萦绕一生的麻烦!
当然,齐雪娇那个笑谑提醒也起到了心理暗示的作用。
所以石涧仁觉得自己好像是掉进蜘蛛网里的小虫子,越挣扎越无力,况且还是自己头脑发热主动给柳清提出的这个建议,现在只好满嘴黄连的不做声。
柳清脸上当然是幸福得有若在发光,真正如同任何一个沉浸在幸福婚姻中的小妇人一样,眼底流淌的都是情思和笑意,坐在石涧仁的旁边,帮他挟菜都是挑拣剔骨,鱼怕有刺汤怕烫,嘴角的笑意更是随着目光在石涧仁的脸上盘桓,温柔极了。
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本色出演,殊不知在柳爸柳妈的眼里,这份幸福越灿烂,就衬着石涧仁那份木讷越不对劲。
石涧仁常说观人如观心,他没有一颗结婚的心,脸上自然也就和柳清的情绪相去甚远,哪怕不会看相,几十岁的爸妈多少还是能看出些端倪来的,虽然他们不知道这种不对劲在什么地方,总是有点格格不入吧,特别是柳妈注意到了女儿手指上闪烁的婚戒:“老柳!你看,小清这个婚戒好漂亮!”
柳清要显摆:“阿仁买的,他去香港出差的时候买回来给我的!”
柳妈伸手拉着石涧仁的手看:“戴了多久了?这么新?”
柳清掩盖:“一年多嘛,他爱惜啊,晚上睡觉都要取下来擦干净的。”估计是她在臆想。
石涧仁垂着手指有些呐呐的不做声。
柳妈飞快的瞥他一眼狐疑:“那无名指上怎么一点痕迹都没?”说着翻翻自己的手指,抹下上面一颗金戒指:“你看看!戴过戒指的手指是这样,十天半个月就能变成这样,慢慢都抹不去这个印记了,这怎么才是刚刚戴的样子?”
柳清简直要怪自己画蛇添足:“哎呀……他经常出席各种场面,现在还是个副镇长,时不时的和领导群众见面握手,手上戴个十几万亮晶晶的钻戒很好看么?平时他都放在家里的!”
前大堂经理得益于最近几年的工作场面,现在什么话都能张口就来,还完全没漏洞,石涧仁眉毛抬抬看“妻子”,有种重新认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