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若棠仰面朝天的比划:“这是一场长期斗争,当然要全方位的压制,我还跟着美国同学去靶场玩过开枪射击呢。”
石涧仁仿佛看见些什么腥风血雨:“你就只学这个?不是听说你还去拉斯维加斯酒店实习过么?”
结果纪若棠的这种社会实践太多了,基本上各种假期都在打工,毕竟加大波莫纳分校的酒店管理专业在全美也是排得上前三位的,同学中类似有家族酒店产业的比比皆是,所以从未回国的纪若棠三年来过得异常充实:“既然我去学习提高自己了,那就不能因为中途返回之类的消减斗志,所以一口气读完课程,而我那几位要好的同学伙伴本来邀约我一起去感受gayear的,我觉得自己已经和你在石龙镇的那条河边,那座灾民安置营地里就完成了这种体验,况且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回来,一刻都不想和你再分开……”
石涧仁才知道西方社会的学生在毕业前后,有条件的都会安排一年左右的生活体验,用中国人的话来说就是行万里路去看看世界,别以为这世界就真的只是自己能接触到这么一丁点。
更重要的是在还没有进入到残酷争斗的成年世界以前,又完全离开了温室花朵一般的学生子女身份,去接触适应陌生的世界,触摸到什么是独立成熟的冷静理性。
这点让石涧仁觉得很有意思,二十左右的年纪,正是形成世界观的当口,精力和心理状况都处在最佳状态,大多还心无杂念待人比较真诚,离开家庭和学校,在法律、经济跟道德方面都试着对自己行为负责,这不是正好有点像自己么?
也许这就是国外换种说法的入世?
好像当年的自己,用乌木棍挑着那简单的行李走出大山,踏足到未曾见过的名山大川和都市里面来,看到从未想象的五湖四海,感受山里面感受不到的失落、困苦和彷徨,原来自己当年下山入世的行为还有这么洋气的名称呢。
纪若棠趴在松软的床边,凝视着下面平躺的年轻人,垂着一只胳膊在石涧仁被单外的手臂上画圈:“欧洲更加流行,他们对这种人生旅行很重视,因为年轻人总是乐观,热烈和充满好奇的,对于困难也乐于克服,能很好的在进入社会前塑造自己的性格,经历过这样的生活,再重新回到原有的轨迹上,面对困难和挫折,面对复杂、残酷的现实社会时,会有更宽广的心胸、毅力和智慧,很棒吧,可这一切,你已经带着我在石龙镇体会过了,从那一刻开始,我已经是个成年人,只有单独在你面前,我才永远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女孩儿。”
石涧仁试图用坦荡的目光看回去,纪若棠眼眸里的深情几乎要把他淹没了,一双痴男怨女就这样无声的对视着,石涧仁觉得自己好像站在洪水中被冲得东倒西歪。
还好他的眼神估计是足够平静祥和,熬了两天的姑娘终于有点抵挡不住瞌睡虫的侵扰,这么看着石涧仁,眼里的电力却慢慢消减,最后无声的闭上双眼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