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雀挺了挺白色毛茸茸的胸脯“我?”
“是啊。”有栖川涉语气阴森:“如果不是因为你下个任务是在英国,我们哪有白来的船票和身份证明?”
“真是省了我不少事情呢。”他的目光在海面与0077之间不断逡巡,倏地一亮“我说啊,0077,你的拟态应该不会被消化掉吧。”
0077向后退去:“不会……你想干什么?!”
有栖川涉脸上的阴森与郁气消散的无影无踪,挂上了一副亲切的笑容,但0077发现自己还是宁愿见到那个人厌狗憎的阴郁版的有栖川。
虽然那个阴郁也只是伪装出来的一个面具,但总归,入戏的有栖川涉不会在阴郁悲伤的情况下把自己栓到了鱼竿上。
“都说了我会好好找你算账的嘛。”有栖川爽朗地笑着,将充作鱼饵的小山雀捆的结结实实,挂在了鱼钩之上。
“你这个魔鬼!魔鬼!”小山雀声嘶力竭的惨叫。
有栖川涉充耳不闻:“等船只离港,我就去试试海钓。不知道能不能钓上来鲨鱼呢?”
“恶魔!!!”
等到入夜,玩得尽兴的有栖川涉在服务人员劝说下终于离开了甲板。
提溜着奄奄一息的小山雀回到了布置简约但还算干净整洁的经济舱。按着客舱提示将怀表的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
时针向前滑动一格,钟摆却停在了半空,海浪声也消失不见,这个世界瞬间寂静下来。直到一种微妙的触感拂过了他的皮肤,就像是穿过了一层微不可见的薄膜。
这点0077倒是有和他解释过:由于各地的时间年份不一样,所以在公海之上会有世界意识本身设置的时间隔膜,膜内还是十八世纪,膜外有可能就是十九世纪。甚至会出现一个地方已经可以使用二十世纪的科技产品,而另一个地方还停留在中世纪时期的情况。
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跌跌撞撞发展起来了,异常也成为了常识,没有人对此表示过疑惑,科学家们也下意识避开了这些问题。
有栖川涉抱着平和极了的心态,看着绿色的钞票从美元突兀变成了英镑,看着船上的内饰从简洁变成了含蓄的复古风格。蔓草纹像是活了一般从白色床单的一角生长起来,没一会就让整个房间都变了个样子。
0077被他一番折腾,此刻睡得正香。船舱之外,整艘邮轮也陷入了诡异的宁静之中。从月亮与星空的位置来判断——有栖川收回了望出去的目光。
没法判断,天上居然有两个月亮。南半球冬季才会出现的星辰此刻已经浮在了上空,其余那些星星更是混乱地像是被谁野蛮地搅了十几下,根本不在应在的位置上。
大概是这段海域属于两个隔膜叠加的状态,所以人们都陷入了沉眠之中,等他们醒来,也这段混乱到无法用诡异二字形容的旅程也已经结束。
唯一清醒的有栖川涉闭上了眼,也进入了安眠之中。
等到抵达了雾气朦胧的伦敦港,有栖川打了个哈欠,像是其他疲倦不堪的旅客那样,从床上爬了起来,简单洗漱了下就拎上那个空空荡荡的行李箱走下了舷梯。
等到踏上伦敦的土地时,那许久未动的象征着失踪coser的定位红点突然闪了一下,移向了一片街区之中。
有栖川涉挑了挑眉,似是感慨:“哎呀……去了富人区呢。”
富人区和贫民区的划分很简单,富人区靠近王城,且规整而有序。贫民区远离主干道,密密麻麻的像一片膏药贴在了都市之上。
那个红点就停留在了一个不算小的空地之上,按照有栖川涉的判断,那应该是一个贵族的庄园。
小山雀0077兢兢业业地将地图调了出来,准备指引执行人前往coser所在地。有栖川却拒绝了:“我们去她之前呆的地方。”
他指向了在横滨时看见的红点方向。
那是一个修道院。
名为赛琳娜(selena)的coser应该同清水泉一样,都只有着对现世的模糊记忆。在这种情况下贸然上门,不仅无法取信于手握特权的贵族阶级,更容易再次踏入coser的自保剧本之中。
在马车夫的热情建议下,有栖川涉卖掉了手提箱,用高达十五磅的价格购入了礼帽与手杖,这让他与伦敦绅士们至少在衣着上挑不出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