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倍速倒放的镜头停在了见到有栖川涉的第一眼。
麦考夫看了眼同样瞳孔地震的弟弟,用最不引起注意的视线余光瞟向了窗台。
在他们上来的时候,那里有三只鸟,一只山雀,两只红襟鸟。
在他们谈话的时候,红襟鸟飞走了,又飞来了一只鸽子。
只有那只小山雀,始终盯着窗户内的人们。
“这可真是……”麦考夫轻轻地擦了擦额上露出的冷汗。
“如果你过去摸摸它,它会啄你手哦。”有栖川对着明显想去试探一下的夏洛克笑道。
“那不是和普通的鸟毫无区别吗。”夏洛克嘴上反驳着,实际上却已经相信了自己刚才对它的推断。
这当然不是一只普通的鸟,不管是不是在监视,至少这只鸟确实不会飞。
有栖川笑了笑,揭过了这个话题:“我想,现在你们对自己的境况应该有所明悟了。”
“这件事情……”麦考夫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问了出来,“没有上层的支持,如此庞大的组织不可能存活下来,我想知道它有没有获得——”
有栖川打断了麦考夫未尽的话:“不要说。”
午后的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让他看起来格外的富有人气,然而只要看见他那双漠然的仿佛人工制品的幽黑双瞳,不会有谁觉得这是一个易于接近的人。他脸上带着笑,眼里却是警告。
“等你掌握了国家的权力或许就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但现在,不要问,不要靠近。”
麦考夫闭了闭眼,有些艰涩:“我知道了。”他转开了话题:“您策划这场蓝玫瑰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你们主动上门…有栖川眼底微微飘忽,用坦白罪行的语气说:“在募集经费,但你们也应该看出来了,我真的有在控制范围——不然此刻,”
他指了指茶几上未收走的报纸期刊“你们看到的新闻不会是两百镑的蓝玫瑰,而是有人豪掷万镑,只求一朵纯正蓝色的蓝玫瑰。”
麦考夫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原本捋顺的小翘毛此刻也被他揉了出来,“十便士一只的染液,赌万镑的蓝玫瑰……”
有栖川笑了笑:“总会有人想尝试。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虚价,但所有人都笃定自己一定能在市场崩溃前赚到钱。”
麦考夫呼出一口气,“您来英国这一趟可真是够忙碌的啊。”
有栖川深有同感:“是啊……哎,还以为把丽娜带走就可以度假了……”
麦考夫喊回了在窗台前鬼鬼祟祟试图逗鸟的弟弟夏洛克:“夏利,我们该告辞了。”随后转向端坐的有栖川,简单道:“明天我会带丽娜一同出席夏沃尔子爵葬礼。”
有栖川笑了笑,没有回答。
看见麦考夫那仿佛被未知新世界创到腰差点折了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后,有栖川也揉了揉额角,走到窗台前拉开了那扇窗户抢先抱怨:“你装鸟也装的太不像了。”
0077未出口的话卡成了嘎的一声。
“要不是他们走得快,你都要被夏洛克看穿了呢。”有栖川搓了搓鸟头,心满意足地看着马车像是被鬼追似的飞快远离了格雷厄姆实验室。
有那么吓人么…有栖川漫不经心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