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概是每一个从监狱里出来的人都渴望的东西,头顶本来是同一片天,但隔着一道铁门,门里跟门外是两个世界。
齐昀的车停在监狱对面的一片荒地上,脚下就是混着黄沙的土地,旁边是几个不算高的小土坡,乱七八糟的杂草一人高。
齐昀跟站在监狱门口的少年只隔着一条不算宽的马路,半根烟抽完,少年不再看天之后猛地跟他四目相对。
齐昀看出少年跟他对视的时候有点紧张,下意识往后推了两步,整个人都是怯怯的。
齐昀踢了踢脚边的石头,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不太合时宜的比喻,对面的少年就像只小羊羔儿。
还是刚出笼的小羊羔儿。
齐昀并不爱管闲事,但他心里还是不禁开始暗自猜测,男孩儿到底犯了什么事儿。
齐昀看着少年很快移开目光,他把抽了大半的烟扔在地上,用鞋底碾灭烟头上的火星。
少年方向感不算好,他站在路边找了找哪边是西,他刚刚已经问过了,一直顺着大路往西走是去市区方向,到他妈妈的疗养院,步行大概得走半天。
齐昀看他要走,自己也热得不行,打开车门重新上车,指挥韦欣然开车,“跟上那个男孩儿。”
韦欣然点了火,但嘴上还在说:“齐哥,那小孩儿应该不是吧。”
“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中午的风跟太阳都是钻心钻肺的热,少年头顶的汗不停往下淌,但他还是觉得轻松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