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公公深知两个人都是不会跪着接旨的主儿,也不多说摊开手中的圣旨。

便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遂赐封太子之位,执掌国事,安抚民生,恭谨锦业。帝泽公主子苏,性情柔和舒宁,丽质轻灵,风华幽静,着即赐封为太子妃,钦此!”

“太子,太子妃,接旨吧!”俞公公沉声笑道。见虞子苏和夜修冥两个人脸上并没有开心之色,不由得暗叹一声。

众人皆是猜测陛下想要传位于七王爷,陛下也确实是想要传位于七王爷,却不知,七王爷其实并不想要这太子之位!

夜修冥沉着脸色将圣旨接了过来,冷声道:“本王这就要进宫,俞公公是跟本王一起,还是自己回去?”他要去问问,老头子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夜文颐还不可以当一个太子甚至皇上吗?

虞子苏拉住夜修冥,道:“我跟你一起进宫。”她也想要去问问,景帝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说好的太子之位传给夜文颐,怎么转眼之间又传给了夜修冥?

说是太子,其实明眼人都知道,和景国的皇帝有什么区别?

景帝现如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整日躺在床上靠着青寻的药养着,中的子母蛊青寻无法引出来,要不是虞子苏瞒着夜修冥给药中加了她的血,只怕景帝早就驾鹤西去了!

虞子苏和夜修冥两个人都无意于那帝王之位,夜修冥更是因为虞子苏的原因,觉得那皇帝这个位置是个烫手山芋,更是不愿意了,所以对于景帝这般的做法,实在是不满。

“杂家还有旨意要去温府,就不跟二位进宫了。”俞公公心知这两位进宫去,定然会和景帝争执一场,所以借口还要去右相府传旨,谢绝了。

虞子苏和夜修冥两个也不勉强,让余叔安排了一下,便进了宫。

“你们两个来了啊。”景帝看着两个人,也似乎并不惊讶,眼皮子掀了掀,便道:“那把这剩下的折子批改了吧?”他躺在床上,指着不远处桌子上还剩着的奏折,有气无力地道。

虞子苏看着景帝的样子,当真是已经油尽灯枯了。

想起和景帝同年的段王爷,忍不住一阵唏嘘,段王爷前些日子才来和她告别,说是见她已经有了归宿,要继续去游历这天下,所以虞子苏还记得段王爷的模样,和景帝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虞子苏示意了一下夜修冥,让他悠着点,别真的将景帝给气着了。

“这太子之位,你还是传给六哥吧。”夜修冥沉声道:“六哥比本王更加适合。”

“你坐,子苏丫头,你也坐。”出乎虞子苏和夜修冥预料的,景帝居然没有发火,反而招呼他们两个人坐下来,然后挥手示意还在殿中的宫女太监下去。

“老七,朕知道,朕这么多年来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的母妃……”

景帝说得断断续续,全是他的愧疚之情,虞子苏目光沉凝地注意着夜修冥的情绪,不由得微微一叹。这一句又一句的“对不起”,景帝可是知道夜修冥当初盼了多少年?

这迟来的道歉,或许夜修冥已经不稀罕了,也或许夜修冥已经不在乎了,可是景帝可知道,关键是,它已经没有了意义?

华昭仪已经死了,哪怕是死了,哪怕是后来在夜修冥的压力下为她洗刷了冤屈,可是别人说起来,还是依旧会谈及当初华昭仪偷人的污点。

而夜修冥这么多年,也已经成长为如今的模样,所经历的一切,又有谁能够为他买单?单单凭借几句对不起吗?

虞子苏看见夜修冥面无表情的样子,顾不得景帝在场,一下子握上了夜修冥的手,示意还有她在他身边。

夜修冥心底一暖,沉沉打断景帝的话道:“这些话,你应该去跟本王的母妃说。”

景帝一愣,才苦笑一声,作罢。华昭仪留在宫中唯一的一副画像都已经被他偷了出去,他还能怎么跟她说?

“陛下想要说的,绝对不是这件事情吧?”

虞子苏见父子两个之间的气氛又尴尬起来,不由得无奈地出声打断他们二人之间的话题道:“难道,陛下想要说的是关于六皇子的事情?”要不然,又该如何解释景帝非要夜修冥为太子的原因?

难道仅仅是因为中意于夜修冥,或者说是夜文颐性格软弱不适合做太子?虞子苏觉得景帝肯定不会将这样关系到景国江山的事情这么玩笑化。

“真是。”景帝一惊,深深看了一眼虞子苏,似乎是没有想到虞子苏居然能够猜到他的想法,顿了顿,沉声道:“其实……老六才不是夜家的孩子。”

“啊?”虞子苏一惊,看了一眼夜修冥,也是一脸的惊讶之色,显然没有想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个原因。夜文颐不是皇室的子嗣?那到底是什么原因?难道是德妃与人有染?

俞公公深知两个人都是不会跪着接旨的主儿,也不多说摊开手中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