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男女之间的事无需说得太明,眼神、举止、话语,一点微妙的沉默,就能让人感受到其中的不同。
绥帝富含深意的举动太多了,很难不让人敏感。
听到绥帝靠近的声音,南音往旁边疾走了两步,迅速回过身,借着长柱的阻挡,低声快速道:“陛下,您才答应了太后娘娘,也写好了圣旨。”
“你是说方才那道旨意?”绥帝淡然道,“它不会被颁下去。”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陛下连答应太后娘娘的事都做不到,更何况寻常百姓,传出去……恐会遭人耻笑。”南音说得很没有底气,因为她看得出,以这位的作风,恐怕根本不会在意寻常人的看法,但她对成为后宫中的一员真的毫无兴趣。
自得了眼疾后,南音从未对其这么深恶痛绝过,因为此刻她除了大门,根本看不清御书房内的其他布置,如果这位想做甚么,她躲都不知往哪儿躲。
果然,绥帝视线跟随着她,语气很漫不经心,“谁敢笑朕?”
他身高腿长,几步就到了南音身前。这时候如果再躲,无异于像老鹰捉小鸡,能够挣开的话,只能说明他想再玩弄片刻。
于是南音没有再躲,只是垂首,一直盯着地面。
“朕听说,太后想给你选夫婿。”绥帝立在身前甚么都没做,浑身也彰显着不容人忽视的存在感。
他俯身靠近了些,呼吸铺洒在南音头顶,“庆州伯幼子、诚王,还是上平侯世子韩临?你想选哪个?”
“我……哪个都不想选。”南音已经紧紧贴在了柱上,双手被迫抓住了系在两旁的帘幔。
天子已经把她查得清清楚楚,连韩世子的存在都不曾遗漏,南音不再抱任何侥幸心理,更不敢说谎。
“好孩子。”绥帝夸她,对她的回答很满意。
和太后同样夸人的话语,带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话落,滚烫的气息覆上了南音的唇,像饿狼猛地叼住盯了许久的猎物,无论怎么挣扎、拳打脚踢,都没用。唇齿被强悍地撬开,长驱直入,在从未有他人触碰的禁地肆意搅弄。
南音双手被狠狠扭在身后,双肩生疼,细长的黛眉蹙起,头也被迫高昂,去迎接她根本不想要的、来自帝王的垂爱。
吻得太久,南音呼吸变得困难、脑袋也出现了晕眩,浑身不受控制地下滑,全靠腰间烙铁般的手臂支撑。
在她感觉自己即将晕厥的前一刻,绥帝松开了她,分开时,两人唇间有数道暧昧的银丝。绥帝嘴角还有刚破开的伤口,那是南音最初有力气时狠咬的。
“朕不会在此时幸你。”见她稍微恢复了力气就想挣开,绥帝开口道,“无需害怕。”
他的语调不再冷淡,深沉的像是刚被满足了某种欲望,很是惬意,看向南音的目光,像是猫儿在逗弄已经抓到手的小鼠,带着某种小小的纵容。
南音的脸已经变成深红,有羞,更多是怒,还有一种深深的自弃感。
她甚至想,是否她在初次见面时某些言行不当,才让天子把她选作了玩弄的对象。
没错,就是玩弄,在这当中,她感受不到任何其他的意思。
绥帝的想法和她有不小区别,他认为,南音应当已经领会到了他要她的决心。
于是他道:“回去罢,之后的事,自有朕向太后解释。”
他叩柱示意,门锁从外面打开,南音毫不犹豫地踉踉跄跄跑走了。
在她身后,绥帝目色微沉。
…………
南音回鸾仪宫后,就借口身体不适,一躺躺了一天一夜。太后差太医来看,发现果真染了风寒。
大概是近日天儿寒凉,又陡然换了住处不适应,南音连烧三天,整个人都失了神智,浑身通红。
她的病不止惊动了太后,广明宫那边也频频关注。先是全英经常送药关怀,等绥帝忙完后,竟亲自驾临看望,在南音榻前一坐就是半个时辰。
太后闻讯沉默好一会儿,见了绥帝笑着试探,“少章对南音如此关心,可见是真把她当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