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她。
主持方丈递了三炷香过来,“施主,你这次打算在庙里住几日?”
主持方丈额头有一块月形疤痕,看着傅时厉的眼神,透着一股悲鸣。两人似乎是旧相识。
傅时厉接过檀香,拜了之后,他起身道:“三日。”
主持方丈,“好,老衲这就让人准备厢房。”
傅时厉点头示意,二人并未多言几句。
苏念安总算是喘过气来了,她真怕自己会当场厥过去,她站直了身子,望向傅时厉。而傅时厉也正好转身走出大雄宝殿。
男人眉目肃重清冷,目视前方,可又仿佛什么也没看。他素来如此,背负太多,这么多年来,仅他一人熬过无人问津的岁月。
苏念安展颜笑起来,“傅世子,真巧呀。”
琢玉低下头不敢插话。
裴石也不会没事找事,收起胳膊,眼观鼻鼻关心,装作无事人。
日头正烈,苏念安前一刻才勉强喘过气来,见傅时厉走近,他容颜依旧,并未马革裹尸,她与他也不再是十年生死两茫茫,今日不成想会在法华寺碰见,苏念安情绪一个激动,身子一晃,往前栽去,她下意识的想触碰到傅时厉。
可傅时厉有昨日的前车之鉴,绝无可能再让这小娘子“胡作为非”。
他伸手握住了苏念安的胳膊肘,让她不至于碰到自己,男人嗓音磁性低沉,像江南巷子里雨打青瓷的声音,“苏五娘子,还请自重。”
一言至此,傅时厉松手,随便侧移了一步。
完全避让开了苏念安。
苏念安眼神痴痴。
头顶是百年的女贞树,绿荫匝地,婆娑日光落在她脸上,洒在她眼里。
少女明媚灿烂,像正当绽放的忍冬花。
傅时厉只一眼,就发现这小女娘笑起来唇角有两只小梨涡,无半分羞涩。
苏念安,“傅世子,这是你第二次让我自重了,可我从不对别人如此,我素来矜持自重呢,但你和别人不同。”
言下之意,你是独一份儿的待遇。
傅时厉好看的唇微抿,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换成是任何一个小娘子都该知难而退。若是旁人,直接驱赶便是。但眼前这小娘子仿佛一阵风就会刮走了似的,傅时厉只能做个君子。
琢玉和裴石很默契的望着天。
他二人脸上一阵风轻云淡,内心却是万马奔腾。
倾慕他们家将军的小娘子诸多,但如此直接了当表明心意的女子,还是第一个。
什么叫做“只对你不自重”?
竟比情诗还叫人想入非非。
这小娘子或许很不简单呐。
傅时厉看着苏念安,语气郑重,“苏五娘子,你我从不相识,还望你克制,我对你并无意。”
这已经是他能够拿出的最大诚意。
他无心吊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