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么多年了,还是个刚烈性子!
苏府后宅有妖,与他何干?
同一时间,魏子初朗声一笑,“老祖宗,这可真是古怪,女道是你的心腹,她说苏樱是八字不详,老祖宗轻易就信了?”
穆元景摇着折扇,同样气愤不已,想当初,苏樱在同龄的少年当中,算是出类拔萃的。可如今呢,他却是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也没好好进学。
穆元景的祖母与太师的原配夫人是手帕交。
他来之前,其祖母就交代过他,不必给苏老太太面子。
故此,穆元景语气嘲讽,“今日可真叫让大开眼界,苏樱这些年所受之苦,谁来负责?另外,我可记得苏樱九岁之前身子骨极好,后来怎会说病就病了呢?该不会也有蹊跷吧?”
穆元景比魏子初还直接。
苏念安觉得,表哥与元景哥哥,今日当真是起到大作用了。
傅时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楚子初和穆元景如此卖力,他如何能示弱?
这该死的好胜心,真是说来就来。
傅时厉这时淡淡启齿,嗓音清冷磁性,看向苏念安,“听闻苏五娘子身子一直孱弱,因何近日来却是看不出病态,似是欲渐康复,可是用了什么药?”
他抛出这个话题,苏念安正好接话。
不愧是她的未来夫君,甚合她心意。
苏念安摇摇头,“我并没有用药,而是停用了府上郎中给我配的护心丸。自打断药之后,再也没有锥心之痛了。”
小娘子眉目清媚,眼神皎洁明亮,面色白里透红,说是粉雕玉琢也不足为过,哪里像是久病不愈之人?
看着这样的女儿,苏长安心如刀绞。
他为何不早一点察觉到异样!
哪怕是一星半点的异样,他也能提前救女儿!
他这些年当真是愧为人父!
苏樱也眼眶微红。
都怨他无能,自身难保,不然又岂会让妹妹遭受这些苦?
穆元景手中折扇一手,惊讶道:“苏五娘子,你此话当真?那岂不是说,苏府郎中配置的药方子有问题?”
穆元景直击重点。
魏子初早就知道药丸有鬼,但今日当着众人的面,还是难掩愤怒,看向苏太师,“太师,晚辈可否见见贵府那位郎中?我家姑母嫁入苏府后,是在苏府死的,又恰好表兄与表妹也同样身子孱弱,这可当真是巧啊。青州魏家门第虽不如苏府,但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魏子初刚来苏府时,没有表露出一丝丝的怨恨。
因着证据不足。
而此刻,一桩桩一件件都摆在面前了,他也是时候给苏家施压。
魏子初又道:“若是苏府难以养好表兄与绵绵,那青州魏家就直接来接人了!”
把人接走?
傅时厉不知怎的,又忽然觉得魏子初的那两撇碎发十分惹眼。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便是,离开算个什么事?
小娘子是苏家的女子,接去青州魏家不合适。
傅时厉又淡淡启齿,“太师,此事还得彻查。只怕有人针对长房吧。”
太师身子一晃。
苏老太太几乎快要吓昏厥过去了。
无论是穆元景、魏子初,亦或是傅时厉,当真是一个比一个直接,就差指名道姓了。
这三人是罗刹么?
苏长安抱拳,“父亲,儿子恳请苏家能给长房一个公道!”他嗓音颤抖,隐约透着万分的后怕。
倘若真相真是那般不堪,那他岂不是当了十多年的睁眼瞎?
到了这个节骨眼下了,苏太师自然无法回避问题。
毕竟,傅时厉与穆元景也在场。
可家丑不可外扬,苏太师唯有试图想到一个折中的法子。
“不如这样,今日就到此为止,老夫定当亲自料理这桩事。”苏太师想暂时息事宁人。
苏长安面露失望之色。
苏樱气到猛咳了起来。
穆元景见状,自是护着好友,他走上前搀扶住了苏樱,对太师道:“太师这是要行包庇之事么?苏樱此前何等优秀,若非被人所害,我当真不信他会一直病着!”
穆元景是个年轻气盛的小辈,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魏子初也当仁不让,“看来,我得给青州那边寄书信了。”直接威胁。
傅时厉一直在关注苏念安,小娘子咬着唇,显然也是气得不轻。
这样的苏念安,让他忽然想到了山崖边上的忍冬花,那样风雨飘摇的日子里,也能照样花开靡荼。
小娘子为何一开始会主动勾搭他,已经不太重要了。
傅时厉隐约期盼,她可以继续勾搭下去。
傅时厉也道:“苏太师,贵府内宅之事,我本不该多管,可魏兄乃我好友,五娘子与我也是相识,恕我不能见事不管。”
魏子初唇角一抽。
看来,这个傅时厉也是个会来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