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中毒,然后,再去讨要血灵芝?
叶青忽然抓住了傅时厉的衣袖。
傅时厉一惯不喜人亲近,叶青倒也不敢太过造次,只敢扯着他的一块衣角,眼泪汪汪道:“将军!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如何是好?”
傅时厉沉声,“放开!”
叶青只能讪讪的松手。
仅他一己之力,要到何年马月才可以替赵家平反?
他在这世上也就只有表兄的一个至亲了。
叶青眨眨眼,卖力挤出一丝丝泪意,“将军——”
傅时厉只淡淡瞥了他一眼,“少废话,按计划行事。”
叶青还能说什么呢?
他只是过分好奇了,遂斗着胆子问道:“那……将军你到底是最在意魏公子?还是苏五娘子?”
傅时厉再度看向叶青时,眸中煞气明显。
但他未置一言,转身往屋内走。
叶青耸耸肩。
多大点事,喜欢一个人也要藏着掖着么?
将军他好生没趣儿啊。
叶青比傅时厉小了七岁。赵家满门被诛时,他只是个襁褓里的婴孩,因着是女婴,且才刚出生,才被赵将军部下悄悄救走。
女扮男装这么多年,都是为了自保。
叶青不曾亲眼目睹那场血流成河的场面,他即便也记着深仇大恨,但他的仇恨是抽象的。
不像傅时厉,早些年,每晚闭眼,眼前血光历历在目。
傅时厉的仇恨,是具体的,血淋淋的,那些死去的人,都是他熟悉的至亲们。
他活得像一条行走夜间的狼,仿佛时刻会仰面,对月哀鸣。
可叶青不同,他热烈又轻狂,他憧憬未来,想着如何把仇人踩在脚底下,想着如何振兴门楣。
经历不同,对待一切的态度亦是截然不同。
苏樱与魏子初一回到府上,太师那边就着人过来给他二人看诊。
事后,魏子初与苏樱单独说话。
“表兄,你我落水之事,没想到太师这么快就已经知晓。也就是说,太师安排了探子跟踪,对此,你怎么看?”
魏子初对太师府已没有任何好印象。
苏樱拧眉沉思,“母亲的死还没调查清楚之前,不宜与祖父闹僵,表弟,你说呢?”
魏子初觉得在理。
遂只能继续隐忍。
苏樱见魏子初气色不甚好,也一改往日的温润如玉,眉心微拧,似有怨气,他笑了笑,“表弟,你今晚失态了,是因为何事?”
苏樱暂时还没看明白。
魏子初一噎。
他又不能直言,自己厌恶傅时厉。
未免显得太过小家子气。
魏子初欲言又止,他活了小半辈子,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之事,傅时厉是他见到过最难搞的人。
魏子初沉吟一声,一手搭在了苏樱肩头,“我明日去太学见大儒,你与我一道过去,你我表兄弟联手,尽快在京都站稳脚跟,日后也能护着绵绵。”
苏樱点头称是。
他是该尽快站起来。
这些年,他已经废了太久太久……
苏樱,“安阳侯府的赏荷宴,元景也邀请了你,你可愿意一道过去?”
魏子初才来京都没有多久,他也需要尽快经营自己的势力,安阳王府的老太君与前太师夫人是手帕交,再加上穆元景与苏樱交好。
故此,魏子初早就将安阳侯府纳入了他拉拢的阵营之内。
他对京都局势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
而今,傅时厉是一个完全不受控制的因素。
魏子初心里很清楚,傅时厉虽然手握兵权,但不确定的事情太多。
与傅时厉走近,可能是幸事,但也可能是灾祸。
魏子初胸膛微微起伏,此行来京都,他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啊!
站错队,会盘满皆输。
他得择一良主。
这一天,蝉鸣不休,早晨的日光已足可令人晕眩。
又是一个烈日。
安阳侯府的赏荷宴到了。
苏府收到了请帖,因着苏老太太如今不在府上,暂由三夫人周氏,与四夫人柳氏,带着府上的小娘子们一道出发。
公子们还在太学。
苏樱与魏子初昨日已去太学面见了大儒,不出意外,过一阵子,他二人也要入太学了。
本朝采用的是九品中正制,但并不代表入仕完全不需要考核,能得太学大儒的举荐,入仕之路可以事半功倍。
故此,即便是世家子弟,也甚是在意太学这一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