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厉摩挲着指尖,“城北?”
落九天点头称是,“正是。在城北十里坡附近。”
此事,傅时厉根本犯不着亲自出马。
而且他若是亲自营救琴师,必定会被某些势力笃定,他与太子联盟了。
换做以往,傅时厉定会三思而后行,但这一次,他起身,又看了看如同蒸笼一般的天际。
若是没算错,这一两日都有暴雨,傅时厉拧眉,道:“我亲自去。”
落九天一愣,不明所以。将军对太子的情郎也未免过于重视了。
落九天不懂,一旁的探子却是心中了然。
人家苏小娘子也在城北呢。→_→
又恰巧,女娲娘娘庙,就在十里坡。
将军哪里是去救人?明明是去见他看中的小娘子。
苏家四姐妹齐齐跪在明黄色蒲团上,对着女娲娘娘石像祷告。
“信女愿一生从善,只盼能嫁得一良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女娲娘娘在上,信女乞求此次选秀落名,不做皇家妇。”
“天神,赐信女一个如意郎君吧。”
轮到苏念安时,她倒是最为直接,“信女还要嫁给前世的夫君,与他生儿育女,共白头。”
三位小娘子齐齐看向她,苏如月好奇一问,“五妹妹,你怎知有上辈子?又怎知上辈子的夫君还是个良人?”
苏念安但笑不语。
她就是知道啊。
她家将军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是她的良人。
女娲娘娘庙不大,但香火极旺。
外面日头正烈,蝉鸣不休,高耸入云的槐树下,是一片片婆娑树影。
风,也是热的。
吹得人心浮躁。
此时,十里坡,傅时厉主仆几人用黑纱蒙面,与十多个汉子打斗一番之后,早已汗流浃背,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下,没入眼中,引得眼珠阵阵刺痛。
落九天眯了眯眼,又不能掉以轻心,委实烦躁得很,他看了一眼双手被绑着的白衣公子,不免联想到了魏子初。
好一个俊美的琴师。
同样的白衣,同样的墨发飘然,也是同样的幽怨眼神,还有那似笑非笑的唇。
这琴师怕不是魏子初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吧?
还是说,风流公子哥都长一个样?
琴师似乎并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他只是站在一旁,静静观战,好像已经料到会有人来救他。
傅时厉出手狠、准、快,这样的日头不适合恋战,就在其中一个汉子欲要拿琴师当做人质时,傅时厉手中长剑飞射过去,一剑穿心。
汉子当场暴毙。
琴师不由得多看了傅时厉一眼,似在揣测什么。
落九天上前给琴师解绑,道:“白公子,是殿下让我家主子来救你的。”
白闻揉了揉发酸的手腕,便对着傅时厉抱拳行礼,仿佛即便傅时厉蒙着面纱,他也一眼看穿此人非富即贵,“在下多谢壮士救命之恩。”
傅时厉并没有摘下面纱,只点了点头,对落九天,道:“你先速速护送白琴师入京,交给殿下。”
把人活着送去给太子,他也算是完成了嘱托。
落九天应下,又问,“那将军,您呢?”
傅时厉一个冷眼。
落九天讪了讪。
他自是明白,将军是要去见小娘子。
相较之护送白琴师回太子身边,他更想跟在将军身后,还是将军与小娘子之间纠葛更叫人期待。
傅时厉,“还磨叽什么?出发!”
傅时厉低喝。
落九天抱拳,面无表情道:“是,将军。”别催了,他这就带人离开还不行么?
琢玉和裴石对视了一眼,“将军,那我二人呢?”
傅时厉,“你们也一道去东宫。”
“……”终于懂了,将军是嫌他们碍事。
落九天一行人这便立刻开始启程。
傅时厉谁也没有留。
他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很不喜欢让人跟着。
他与苏念安之间的事,与旁人何干?
不过,傅时厉就算没让心腹跟从,暗处也有影卫,倒也不必担心突发事件。
傅时厉摘下脸上面纱,跨上马背,骑着他的战马往女娲娘娘庙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