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木桌四分五裂,青瓷茶具碎了满地。
凌吱顿时眼冒金星,未待他挣扎起身,森冷的阴影又一次将他罩在其中,他怯怯抬眼,佟虎面无表情地将手伸了过来,凌吱握着桌腿的手一紧再紧,却始终下不了那个狠心。
情绪彻底崩溃,凌吱哭天抢地。
彼时,佟三听到房间动静,披着袄子手握扁担大力叫门。
凌吱闻声大喊:“佟伯伯救命——”
连滚带爬地往后出溜,直至退无可退被佟虎薅起衣襟扔在床上,凌吱双颊斑驳着泪痕,认命的合上了眼睛——
千钧一发之际,佟三破门而入,扬手一扁担拍在扑咬凌吱的佟虎头上,力气之大,堪比大义灭亲。
佟虎蓦然失去意识,人事不省地栽倒在凌吱怀里,凌吱大脑空了片刻,探了下佟虎后脑。
掌心的温热,是血。
他迅速捂住佟虎的伤口,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佟伯伯你去喊个郎中来,顺便开一副镇心安神、平肝理气的方子。”
“我我……”脱手的扁担在地上颠了两声,佟三双腿发软趔趄了半步,“我不会把虎子给打死了吧。”
“不会!”凌吱当即否认佟三的消极想法,“虎子哥命硬着呢,佟伯伯你只管请郎中去,家里有我。”
凌吱宽慰佟三时,佟虎的血已漫出指缝顺着小臂往手肘内淌,他连忙脱下被撕碎的中衣,紧紧缠在佟虎头上。
佟三跌跌撞撞地奔出去叫郎中,门都忘记了关,凌吱打着赤膊被灌进房间的冷风吹得一激灵,只得下地把门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