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佟三又偏偏稀罕凌吱,动不动就把他的东西分给凌吱,还说他是兄长,要让着弟弟。
哪怕凌吱举着粘了土的糖葫芦无理取闹的逼他吃,佟三见凌吱掉眼泪疙瘩,也会心软,反过来劝他吃光。
佟虎以为过往八年里发生的一切不顺心,足以构成他对凌吱的深恶痛绝,然而记忆一朝苏醒,才恍然发现凌吱与姜彧部分特质的重叠,使得他错厌了凌吱八年。
现在回想起来,那串红彤彤的冰糖葫芦,凌吱一颗都没舍得吃,膝盖上的摔跤痕迹显而易见,他却被先入之见蒙住了双眼。
或许那些数不清的小小捉弄,只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齿痕不会骗人,照顾也做不了假,他本可以皆大欢喜与凌吱做好朋友的,唯独还有事无法坦白。
在凌吱眼里杀人是百口难辩的错,哪怕是死无葬身之地都不解恨的恶人被杀,也会立刻黑白倒置成为有冤屈的受害人。
假使老天爷开眼下天雷劈死厉呈与姜彧,他也不愿亲自动手粘一身脏血,这件事已经无力回天了,再钻牛角尖毫无意义。
也许保持适当距离对他和凌吱都好,至于点心,凌吱晚间若来家里串门就能赶上,不来就算了。
收回停驻在六扇门的视线,佟虎转身将威武的一对石狻猊甩在了身后。
凌吱与赵万里刚一拐到永安街,就见大高个子杵在六扇门门前发呆,还没等他迎过去,人忽然又一声不吭地走了。
心里不满地嘟囔着:“找人找得这么没诚意!”腿却贱嗖嗖地追了上去,凌吱一边追一边当街大嗓门地喊:“虎子哥你找我啊?”
佟虎听见唤人声,回身望向撒欢儿奔来的凌吱,心口像是被仓鼠的迷你小拳头捶了下,不仅不痛,反而被撩得怦怦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