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恬淡,虫鸣不绝,支织吃过一块桂花味,慢条斯理地喝了两口茶,又拆了一块原味的糕点含在嘴里。
点心就在两人之间的托盘内,褚上想吃伸手就能够到,但他还是顾及到对方脸皮薄,让了一句,“要不要尝尝?”
影子的腮帮被糕点撑得鼓溜溜的,褚上盯着盯着唇尾就扬了起来,他将玉簪递还给支织,对着影子讲道,“挽刚才的发髻,我想看你顶着丸子头吃东西。”
凉玉被体温焐热,触感变得十分奇怪,支织接过簪子第一时间放进托盘,好像多摸一秒能把手烫坏似的。
茶点吃急了难免噎人,支织端起马克杯小口小口地用茶顺了顺,婉言拒绝道:“改日吧,头发是我的,今天我不想折腾它了。”
褚上被支织孩子气地回答逗笑,抬手近乎贴在了支织脸上,由下至上地轻轻刮弄,落在石砖上的影子看起来很是亲昵,褚上的声音跟着软了三分,“他好像也是这样的。”
“现在陪你喂蚊子的是我好吗?”
皱眉打掉眼皮底下比比划划的手,支织剥了块桂花味的芡实糕堵住不会说话的嘴,绷起小脸怨道:“比知了还烦人。”
褚上捉住粗暴投喂的手,目视粘着点心碎屑的唇瓣,脱口而出道:“你到底是谁?”
支织怔住,双眼不由睁得溜圆。
他张了张嘴,没有立刻给褚上答案。
是啊,他是谁?
飞机落地那刻他也是蒙的,以至于没有人流引路,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走出高大建筑,接机的工作人员迎面喊他数声支老师,他以为是在叫他身后的人,最后被当成傻子架进车内。
到地方他又想起他是谁了,和编导、摄像打过招呼,睡一觉后继续恍恍惚惚,他总觉得身边缺个人,周围环境陌生得让他有些慌,直到在天台菜园被褚上揽住,后背的风停了,他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小葫芦,被一只大手打捞了出来,心里忽地燃起一簇没羞没臊的小火苗,他想要被这股子安全感紧紧包裹,细细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