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此前并不熟识,同坐一桌都找不出什么共同话题。片刻沉默后,白辉看着远处聊天的那两人,说了句,“每次看见他们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说事,我就会想,但凡是聪明点的人,就该离他们越远越好。”
辛榕听后错愕,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犹豫了下,才以不太确定的口气说,“我以为你和周总是恋人……”
白辉还是那种疏淡的神情,点了点头,“是恋人,都快结婚了,所以才了解他。”说着,视线转向辛榕,又问,“听说你想去豪丽实习?”
辛榕说,“是的。”然后低头笑了笑,“我想争取一些工作机会,不知道周总能不能看得上。”
他这么一说,白辉看他的眼神似乎有点变了,多了几分赞许的意味。
“以他跟邵总的交情,这都是小事。”白辉说得挺笃定,“豪丽你肯定能去,如果工作做得还喜欢,别为任何理由放弃它。”
白辉说完,挑眉笑了下。他此前一直没多少笑意,这一展颜有些惊艳,流露出一种格外动人的神韵。
辛榕当然能听出他话里的用意,加上白辉又是这么有名的演员,前些年被一些负面消息逼得几乎隐退时辛榕也或多或少看过相关的娱乐新闻,此刻再联系他说的这些话,似乎隐隐猜到了什么。
——是为周朗夜放弃过演艺事业,最后却反遭辜负么?
辛榕听后沉默稍许,才很诚恳地和他说,“谢谢,这个建议很宝贵”。
白辉也就随意那么一提,后来没再继续工作的话题,又和辛榕聊了些即将开始的拍卖会。
不一会儿邵承昀和周朗夜一同来了他们这一桌。辛榕在心理上还是把自己放在更为谨小慎微的位置,习惯性地就要起身,白辉拉了他一把让他坐着,说,“都是朋友,不分什么高低,不用这么见外。”
白辉这么一说,周朗夜先笑了,也说“坐着坐着”,大有一种“白老师说什么都对”的意思。
邵承昀自然知道他们家里谁说了算,就在一旁站着,也笑笑不出声。
周朗夜隔桌看向辛榕,和他说,“下周来豪丽的总经办上班。弹性工作时间,部门经理直接带你。”
总经办是一间酒店里最核心的部门,级别大于其他的诸如销售部、客房部、餐饮部等分支部门。工作压力与挑战都有,学到的东西也更多,能在豪丽这种五星级酒店的总经办实习,对辛榕这样毫无经验的新人当然是大有裨益的。
虽然白辉刚才摁着辛榕没让他起来,可是周朗夜话音一落,辛榕还是再次起了身。毕竟这个工作来之不易,他总得明白人情世故,于是向周朗夜颔首,说了声“谢谢周总”。
继而又将视线转向邵承昀,笑了笑,以嘴型说了“谢谢”。
辛榕眼里对邵承昀的崇拜是很明显的。作为旁观者的白辉和周朗夜他们都能看得分明。
后来邵承昀先领着辛榕去拍卖会场那边了,邵氏此次提供了一幅明清字画作为拍品,需要在竞拍前签署一份保真协议。邵承昀问辛榕要和自己一起去,还是留在这里再吃点东西。
辛榕一点不犹豫,立即就说我和你一起,又回头跟白辉笑着点了下头,说了句“等会儿见”,这就跟着邵承昀去了。
白辉看着他们两人一同走远,他一手搭在桌上,指节轻扣着桌面,头偏了下,和刚在身旁坐下的周朗夜说,“邵总好像对辛榕有点上心,还为了他跟你开口?小男生看着挺聪明又上进的,有希望吗?”
周朗夜把一条手臂搭在白辉座椅靠背上,凑近了点,跟他说了两字,“没戏。”
白辉听后似是不信,与他对视上了,好像要从他眼里看出真伪来,“你怎么就这么肯定?”
周朗夜笑了下,薄唇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冲白辉摇了摇头,说,“我和昀哥认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他么?为了生辰八字的事他吃过太多亏了,前些年邵老太爷还没放权时他在邵氏内部处处受限,诸如此类的事情太多,几句话说不完。”
周朗夜说着,在桌下握住了白辉的手,淡然道出真相,“辛榕代表着他心结最深的那个困顿,邵承昀一见着他就会想起来,就算自身能力再强又怎么样,还得这么个小孩子来帮他解困。所以就算对他有点意思,最后也不会把他留在身边的。”
白辉听完,蹙眉沉默了会儿,最后无奈说了句,“你们这些人太坏了。就为了点无聊的自尊心,也下得去手伤害别人。”
周朗夜低头吻了下白辉的手,姿态显得很低,对于白辉的说法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白辉和他之间已经太多年了,彼此都太了解,也不必再为很多差异而较真。
他们两个此前并不熟识,同坐一桌都找不出什么共同话题。片刻沉默后,白辉看着远处聊天的那两人,说了句,“每次看见他们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说事,我就会想,但凡是聪明点的人,就该离他们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