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听到声音仰起头来,因为球场灯照的原因,他看向辛榕时半眯了眼,然后很意外地一下站起身,“我去!学长,好久没见着你了!”
辛榕对于记人名字不太擅长,一时都想不起这个学弟叫什么。他点了下头,淡淡说了句,“最近实习比较忙,来得就少了。”
学弟周围的朋友突然叫他“达达”,辛榕受到提示也想起了他的名字,江成达。
“一起吧,正好我朋友崴脚了,你替他。”江成达一边说话一边扬起下巴,视线越过辛榕的肩膀,瞄向他身后的一帮人,又说,“曹哥他们那帮人,记得么?手挺黑的。”
辛榕当然记得,读高三那阵子辛榕的球风也算狠的,在这片球场打得小有名气。有好几次栽在曹哥手里,是受了伤的那种,所以印象深刻。
辛榕把外套脱了,扔在长椅上,和达达说,“有段时间没打了,我先活动下,球给我。”
那个崴脚的朋友坐在椅子上,看了眼辛榕的外套,又看到辛榕脚上的鞋子,立刻跟正在运球的辛榕说了句,“哥们儿,你穿这样来打球?一会儿踩脏了不心疼?”
辛榕根本无意显摆自己的品牌外塔或是限量款球鞋,他现在穿的衣服鞋子基本都是邵承昀的助理采购了两三箱直接送到别墅来的。他必须穿,选择其中最低调的也必须穿,为了配得起邵氏的身份。
所以没什么可心疼的,花的都是邵承昀的钱。
野球场上一般没什么规矩,虽然辛榕一贯是奔着打球本身去的,但对面的曹哥那三个人不是。他们打球一般要赌钱,输了还有些阴人的损招。
但辛榕这会儿没空挑捡对手了。上场前达达拍了拍辛榕的肩,问他,“怎么样哥,手感找着了吗?”
辛榕说,“还行。”
辛榕在球场上是个挺酷的男孩。由于体格没那么壮,他一般不跟人抢篮下,但是打球很拼,球路也刁钻,而且外线三分奇准。属于用脑子打球,身体协调性很好的那类人。
达达这边三个人刚被对面狂虐了一轮,辛榕突然出现有点天降神兵的感觉。再回到球场时,达达和朋友都点信心回血了。
辛榕今天情绪不好,憋着股劲,在场上的话就格外少。有时候达达他们叫他传球什么的,他只给动作不出声音。如果觉得时机不好传不了球,就自己带球去篮下强打强攻。这种打法很杀对方气势,但也容易激怒对手。
邵承昀开车到达这片球场时,辛榕已经打了两局了,铁网里外都有人在围观叫好,邵承昀没靠过去。
辛榕突然不接电话又手机关机,这种情况以往没有发生过。
邵承昀在确认他已经从老宋夫妻家离开,司机却没有接上他以后,不得已启用了手机定位,继而查到辛榕的手机信号出现在铁路局这边,于是自己开车找了过来。
邵承昀背靠着车,一面接电话一面远远地看着那个老旧的篮球场。
辛榕为什么会一声不吭地关了手机,一个人在这里玩球,邵承昀其实还没想明白。
——也许是工作上遇到什么事了?可是又不像,至少不该是这么大的反应。
辛榕实习期最难熬的那一段早该过了。以邵承昀对他的了解,如果只是工作上的压力或者被上司训斥了几句,应该还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邵承昀在电话里和慧姨说了声人找到了,又让她通知司机开车过来。
邵承昀暂时不想让辛榕知道手机定位的事。以辛榕的性情必然不会接受这种被监控的状态,所以邵承昀突然出现在这儿不合适,也容易解释不清楚。但司机可以找个理由,比如因为没接上辛榕而在老宋家附近兜了几圈,正好在球场发现了他。这种说法还是能糊弄过去的。
邵承昀想到这里,准备再给司机打个电话嘱咐两句,电话还没拨出去,辛榕在铁网那边射了一个外线三分,姿势漂亮极了,黑色连帽衫在起跳时抖落了一下,帽子扬起来,最后球空心入篮。
辛榕滞空的一瞬,邵承昀的视线随之定了定。等到辛榕落地,周围响起欢呼,有人大叫“好球”,邵承昀不知怎么的,慢慢放下了手机。
那张年轻的侧脸在球场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很锋利,落地的那一瞬好像直直撞在了邵承昀心口上,让他呼吸一滞。
辛榕打球的样子邵承昀以前没有见过,这让他有了种形容不出来的感觉。
他没再给司机打电话,而是认真盯着辛榕打了几分钟的球。
辛榕投篮的准度令人惊叹,手稳得一批。邵承昀看得出来他是带着某种低压情绪在打球,脸上一点笑容都不见,进球了也懒得跟队友击掌,甚至不管有没有队友掩护,只要一有空隙就会投篮得分。
青年听到声音仰起头来,因为球场灯照的原因,他看向辛榕时半眯了眼,然后很意外地一下站起身,“我去!学长,好久没见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