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榕身上的痕迹,用了好几天才慢慢消褪下去。
邵承昀并不怎么露面,或许是怕再刺激到他。可是如果辛榕有一顿没好好吃饭,下一次糖糖就会来给他送些吃的。小孩子也拿不了多少东西,从厨房到主卧要跑两三趟,吭哧吭哧地爬楼梯,还小心护着手里的碗。
糖糖就这么送了一回,辛榕清楚是邵承昀的授意。此后就算他再没有食欲,也会勉强自己多少吃一点东西,不让小孩再带饭上来。
邵承昀每天早晚来给他上一次药,其余时间没再出现过,晚上独自睡在书房里。
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曾经最好的回忆彻底打碎,最坏的当下已然发生。
人心就是这样,终于到了岌岌可危的边缘,只剩下一些偏执而无力的东西,却不肯松手,就算两个人都被划得伤痕累累。
协议到期那天是个工作日,邵承昀去上班了。家里突然来了人,是林莺。
别墅里近来发生的一些事,林莺通过慧姨也有所耳闻。
她虽然还不明白自己儿子强留住辛榕的原因,但觉得自己必须出面一回,至少把人送走了,就当是永绝后患。
辛榕从二楼走下来,林莺一眼就看到他颈部还未完全恢复的痕迹。
——邵承昀那么冷静从容的人,怎么会给人弄成这样?林莺心里惊得一跳。
他们此前曾在家庭聚会上见过一回。这次林莺再见辛榕,却觉得这个男孩身上再没了上次的温润,样子明显消瘦了,气质也变了。
林莺以还算客气的态度和他说了感谢,告诉他外面已经准备了车,辛榕收拾东西就可以离开了。
辛榕心里隐隐觉得自己是走不掉的,这件事并没有林莺说得那么轻易,但他被邵承昀关了太久,还是太想试试了,所以上楼简单地收拾了一个书包和一个旅行袋。里面都是他自己带来的私人物品,邵承昀在婚后买给他的东西,他一件都没拿。
最后他取下无名指上的戒指,放在床头柜上,又把小乌龟123放进简易水箱里再装入书包。